她當然會乖乖睡覺,不過要是讓她不給他惹麻煩,這也是有要求的。
蘇斕現在學聰明了,知道怎麼和嚴牧野談條件。
她也知道什麼時候最適合談條件,嚴牧野不會拒絕。
嚴牧野踏上甲板,蘇斕片刻前的話還言猶在耳。
“不過……”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這個小女人也開始說話留半句,懂得跟他講條件,裝無辜了。
不過也好,她無論提什麼要求他都會替她辦到。
盡管這件事他已經多年沒做過了,不過同樣是他最擅長的東西,手生也不過是一時的。
扯了扯襯衫的領口,嚴牧野遙望著沙灘另一邊若隱若現的光亮,唇角的弧度再一次意味深長的微微勾起。
“父親大人,恐怕今晚要讓您失望了呢。”
英格蘭
嚴晟衝著視訊中的男人厲聲問道,“人手都安插的如何?沒被嚴牧野這個混小子發現什麼端倪吧?”
未宇從海城市把顧晴抓了回來,可他那一身的傷卻不允許他再替自己跑巴西利亞一趟了。
嚴晟盡管對別的手下不太放心,但這種時刻,他隻能親自調度,以確保萬無一失。
“回主人。我們的人手已經全部安插進去了。少爺並沒有想到我們會換臉,所以他們那邊的人對此還絲毫不知。我們在少爺的船上就如同在自己的船上似的。”
嚴晟的手下信心滿滿,仿佛勝利就在眼前似的。
雖然這次的對手是他們的少爺,可跟老爺比起來,少爺又算得了什麼?
但凡是在嚴家混的年頭久一些的老人都知道,在嚴家,第一個不能招惹的人是時常掛著一章笑臉,笑意迎人的老爺,另一個不能得罪的則是偶爾才通過視訊傳過來,太子爺。
所以說,少爺,這次的行動雖然是老爺要求保密的。但也不能怪他們知情不報了。
畢竟,少爺您著實是不受寵啊。
“嚴牧野,沒你想得那麼好糊弄!”嚴晟端起手邊的紅酒,輕輕晃了晃。
就算嚴牧野是蘇青跟那個人的兒子,與他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
可這個孩子畢竟是在他身邊,與他朝夕相處,在他的影響之下長大的。
他的作風習慣甚至於一些不為人知的弱點,這個臭小子絕對是一清二楚。
他之所以對自己一直忍讓至今,甚至於他拆散了他與顧晴那個丫頭的婚約,他也沒真正的拿著槍回來與自己拚命,顧忌的恐怕還是二人之間嚴牧野自認為存在的“血緣關係”。
而且,蘇青近幾年的瘋病越發嚴重,他雖說對生她的這個母親看似不太關心,但他在一旁卻看得一清二楚。
嚴牧野對他母親的感情要比對他這個父親的感情強烈得多。
隻要她母親的一句話,一個短信。
哪怕是他再不願意,口中說著厭惡,不屑。他還是會大老遠的從海城市趕回來,確認那個女人的具體狀況。
而那個他所擔憂,他所關心的母親,卻是他結婚多年的妻子。親人之間的聯係逼迫著他放棄了愛情,同樣有一天,這剪不斷的聯係或許也會讓他丟了性命。
嚴晟那雙與嚴牧野相似的狹長雙眸飽含深意的瞥了眼突然間半掩著的房門,清冷的嘴角扯起一抹了然的冷笑。
另一邊,嚴晟的屬下剛跟他聯絡完,嚴牧野踏上郵輪的腳步聲就清晰的傳了過來。
男人謹慎的把手表式的便攜式聯絡儀往胳膊上方推了推,黑色的長款西服袖子將它完美的擋在了裏麵。
“boss,隨時可以起航。”船艙不遠處,嚴牧野的屬下盯了盯已經陷入徹底黑夜的大海,心底有些疑慮。
不過看著boss那不出航不可的表情,他隻有將這抹疑慮壓在了心底。
“不用開得太遠。我隻是……”嚴牧野的話頓了頓,繼而扭頭,視線一一濾過船上恭敬的站成一排,等候他命令的黑衣保鏢們,“想要嚐試一下在海中央酗酒的滋味如何而已。”
“……”眾保鏢垂著腦袋,依舊不可思議的咧大的嘴角。
在海中央?酗酒?
滋味如何?
Boss幾天前如此謹慎安排的出航竟然隻是為了酗酒?
那他們忙了這麼些天的安保豈不是白忙了?
保鏢們此刻亦是表情多多,總之墨鏡下的臉不會正常就對了。
海麵上的水紋擋開,嚴牧野站在欄杆旁,半眯著眸子,享受著肆意的海風吹拂。船身激起的巨浪拍打在船身上,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響。
蘇斕,你也該跟著出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