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情相悅倒也算了,單相思?
哪有人會蠢到愛上一個分明知道永遠都不可能愛上自己的男人呢?
這種女人蠢的令蘇斕都不禁多看了一眼,可是這一眼看去,蘇斕的心也跟著痛了。
也許是深有體會,所以嚴笑的苦楚她很理解。
嚴笑的目光觸及到蘇斕那偷偷抹掉的清淚時,她突然間明白了。她沒有任何合理的身份去向boss索求這份答案。
不過,boss一定會向夫人解釋的吧?
Boss能娶到這麼善良,美麗的夫人,真好。
眼看著嚴笑俏麗、紅潤的小臉被鮮血染紅。鮮血被她拿手帕擦幹淨之後,取而代之的又是如薄紙般的蒼白。
嚴笑透明得仿佛隨時都能融入空氣,消失在她的手邊似的。
未宇擦了擦指尖的鮮血,他已經盡自己所能,做了所有現階段自己能做的最後的努力。
盡管,死亡的命運依然不可避免,嚴笑,依舊要孤單一人走上新的路。
倏地站了起來,未宇掃了眼開始轉亮的天色,俯身叮囑了蘇斕幾句,“時間不多,好好把握。還有,我也要走了。少靈會留在這裏陪著你。”
嚴牧野這個正主都跑了,他一個打醬油的也沒必要在這裏湊什麼熱鬧了。
望著未宇離去的背影,蘇斕至少對他的舉動,心存了一絲感激。
相比嚴牧野那既冷漠又無情的轉身,才真是傷了她的心。
“蘇斕,真……咳咳—”嚴笑不由地咳了起來,話才說了一半就覺得胸腔內的血呼嘯著就要從嘴裏湧出來。
蘇斕被嚴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怔,然後馬上將她半擁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她則伸手在嚴笑的身後替她緩緩地順氣。
站在一旁的少靈怕再出什麼意外,也跟著坐了過去,與蘇斕一起照顧著嚴笑。
覺得自己的咳嗽好了一些,嚴笑繼續說道,“蘇斕,我想我死都想不到,當我最後一刻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人會是你。”
所以說造化弄人,有時候仇敵才是最了解你,與你惺惺相惜的那個人。
從蘇斕上島來的第一天起,從見到蘇斕的第一秒開始,她對蘇斕這個女人的敵意就如同這天氣,隨著時間的過去而日益增長。
有時候她甚至想過,如果蘇斕不是嚴牧野名正言順,明媒正娶的妻子,或許她早就成了她手下的一縷亡魂。
誰擋在她與嚴牧野的麵前,她必將之徹底鏟除。
而蘇斕與她之間的所謂鬥爭卻隻是普通女人間的小打小鬧,普通女人的互相吃味,甚至是普通女人才會用的小手段,小招數。
蘇斕獨有的幼稚拯救了她,讓她內心深處那黑暗的地方漸漸生出了一些不一樣的顏色。
原來,對付自己討厭的人,還可以這麼做?
原來,對付自己討厭的人,並不一定要讓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原來,嚴牧野就是喜歡這樣單純、幼稚甚至有些傻裏傻氣的女人啊。
怪不得,她總是得不到嚴牧野的愛。
嚴牧野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多餘。
所以,當她被少靈從囚室中放出來後,陰差陽錯的被蘇斕撞到。她本可以當場就將這個麻煩的女人解決,一招斃命。可她卻做出了一個過去的她不可能做出的決定。隻要把蘇斕帶離嚴牧野的身邊,而蘇斕的命,她不稀罕。
“蘇斕,你不要假惺惺的替我叫屈,我不稀罕,也不需要。”
蘇斕冷著臉,不時地瞥向嚴牧野離去的方向,誠實地說,她還是希望嚴牧野會有轉身回來的那一刻。而嚴笑難聽的諷刺都不能分了她的神。
“蘇斕,我告訴你一個嚴牧野的秘密,當做你陪我到最後一刻的答謝,如何?”突然間,嚴笑勾起了唇角,一抹玩味跟著浮現其上。
蘇斕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冷聲應道,“你說吧,我在聽。”
“嚴牧野三年前創立了最開始的L組織。這個組織是籠罩在黑社會光環之下的殺手組織。至於我……卻是在組織創立後的第二年加入的。”
記憶仿佛也跟著回到了兩年前,那個雪絮飄飛,整個世界都被銀白所覆蓋的季節。
“最開始加入組織,我完全是衝著錢去的。因為嚴牧野他有錢,他的兜裏也從來不缺錢。殺一個人就能讓自己兩三年吃穿不愁,殺一個人就可以休息兩三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是多麼掙錢的買賣啊。”
當時自己年紀小,際遇少,當年的她可曾想過,曾經因為錢而加入組織的自己,最後卻會視金錢為糞土,養得一身傲骨隻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