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回到海城後,事情漸漸發生了變化。
嚴牧野的態度也在不知不覺間有了變化。
沈嘯然知道,動手的機會很快就要到了。
盡管李嬸不讚成沈嘯然這麼做,但是重病就是要下猛藥才對,難道不是嗎?
嚴牧野受了刺激,說不定就知道他到底該怎麼做了。
過了中午,沈嘯然將手中的東西又翻弄了一遍,他端著托盤,瞥了一眼還靠在沙發上淺眠的夏染沉聲道,“阿染,你不是說你有話要跟牧野說?我正好要去看他吃藥,你去不去?”
他們兩人聊了一會兒,所以沈嘯然知道這次夏染來海城是為了什麼。
因為蘇斕在S國待得不安心,非要夏染來海城看到真人她才肯罷休。
夏染開始也認為蘇斕小題大做,認為在海城敢對嚴牧野動手的人本來不多,所以這次車禍也就是一起小小的擦碰事件。
但是當夏染在陸想的口中得知這場小小的擦碰事件竟然導致嚴牧野失明,夏染終於放不下心應著蘇斕的意思立刻飛了過來。
但是夏染也跟沈嘯然說了,就算他看完嚴牧野確定他確實因車禍造成了暫時性的失明。等到夏染回到S國之後,他也不會將自己在海城看到的一切轉告蘇斕。
夏染會對蘇斕說嚴牧野一切都好,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沈嘯然還笑著暗諷夏染,他為了蘇斕竟然還跟著他們幾人一起撒謊。
夏染迎著沈嘯然嘲笑的目光,隻是微微怔了怔旋即便恢複了正常。
“是麼?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夏染晃悠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跟在沈嘯然的身後朝嚴牧野的臥室走去。
雖然隻是短短幾步路,夏染卻要愁心嚴牧野的病情,而且他還要聽沈嘯然對他最近這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的控訴,已經心神俱疲。
他們好不容易到了臥室的門口,夏染剛要伸手開門,卻見門在一聲巨響之後徑自就開了。
夏染轉頭就看到了沈嘯然掛在嘴角的邪魅笑容。
思考夏染剛才走到臥室門口時習慣性抬起的右腿,他不由得搖了搖頭,這才好好地關上房門走了進去。
嚴牧野靜靜地躺在床上,他麵無表情,對於沈嘯然剛才猖狂的舉動嚴牧野不以為意,甚至連動也沒動一下。
夏染看著好像真的變成雕像似的嚴牧野,他的眼中又蒙上了一層陰沉。
沈嘯然開始和夏染說嚴牧野變了,還變了很多,夏染根本不相信。
盡管嚴牧野現在的性子更加孤僻,連與人說話都是能少幾個字就少幾個字,可單從嚴牧野對蘇斕無微不至地關心來看,他至少還有些牽掛。
不然以嚴牧野現在的身體狀況,加上他表麵上裝得這般無所謂的樣子,蘇斕是死是活跟他有什麼關係?
嚴牧野卻還是細心地給陸想打電話,讓他們一家人去S國替自己照顧蘇斕……
“喂,沈嘯然!我想就算你不心疼你那除了走路就沒什麼大用處的廢腿,你也總該顧忌一下臥室門吧?你以後每天三遍的這麼踹下去,那扇門用不了幾天就該退休了!”
夏染覺得房間中的氣氛有些清冷,所以衝著沈嘯然就開起了無傷大雅的玩笑。
“反正咱們嚴太子爺有得是錢,我沒必要替他省。而且本少爺最近心情不佳,如果嚴太子爺能讓你臥室的門更脆弱我想我會更用心地替您治療眼疾的!”
沈嘯然咬牙切齒,他手中托盤中的玻璃器皿也隨著動作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沈嘯然每次踢完那扇該死的臥室門,他的表情都會有一瞬間的猙獰,因為那該死的木門實在是太硬。
嚴牧野聞言也不接話,隻是習慣性地伸手,在沈嘯然的身側抓到那盤子中的幾粒藥,就著溫開水一飲而盡。
沈嘯然撇了撇嘴,他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緊緊盯著嚴牧野,好似在盯著他這輩子最大的仇人。
夏染是第一天來這裏,不過他剛才已經聽沈嘯然說過他每天必做的這件事了。
盯著嚴太子爺吃藥,然後盯著嚴太子爺直到半個小時後,當沈嘯然發現嚴牧野沒有任何可疑舉動他才能離開。
夏染曾經問過沈嘯然原因,沈嘯然卻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
阿染,如果是你的話,你不想吃藥會不會想辦法轉身就給它吐了?
沈嘯然就防著嚴牧野會有這麼一招,所以他每次都多等嚴牧野半小時。
到時候就算嚴牧野有含在嘴裏想吐掉的打算,那些藥也在他的嘴裏化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