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嘯然的第一專業不是病毒學,所以他在病毒學上的造詣顯然也比不上權少。
短短兩年的時間能夠順利研究出中和劑已經是沈嘯然的極限。時間再短的話連他都沒有把我。
而且按照沈嘯然的話來說,如果蘇斕現在中了這種新型的病毒,那麼除了權少自願交出解藥,任何人都救不了蘇斕。
沈嘯然也沒有這個把握的話,那麼別人又怎麼可能有這個把握?
嚴牧野是不是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蘇斕像那個叫安媛的女人一樣,她身上纏滿了紗布,容貌也因為病毒的侵蝕盡毀。
在人生最後的幾天中,蘇斕也要過著生不如死的痛苦生活。
“牧野,我可以盡量在短時間內研製出延緩病毒生長速度的藥劑。不過這仍然需要時間。而且這個計劃必須在海城進行,因為那有我的專業實驗室。”
大魚上鉤,沈嘯然也懶得再繼續掩飾下去。
他今天主要的目的是將嚴牧野勸回去。
嚴牧野現在隻剩下半條命,要是照他這樣折騰下去早晚會去見萬能的主的。
“沈嘯然,你威脅我?”
眼前沈嘯然看似笑的雲淡風輕,但嚴牧野知道他正為自己的詭計得逞而開懷。
沈嘯然明知道嚴牧野對那個新型病毒的關心程度並不亞於自己,所以才抓著那個接口想要他留下。
但是蘇斕那邊,又能等到藥劑研製成功的那一天嗎?
嚴牧野不確定,同時他也不敢拿蘇斕的安危來冒險。
如果嚴牧野早些發現權少的企圖,他也不會任憑權少如此自由地離開海城,潛伏到蘇斕身邊。
溫衍接到那些複印合同的時候,他的臉上又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牧野你可別開玩笑啊。我隻是不想因為某人再次棄了的的手術刀。”
沈嘯然如實回答。
沈嘯然曾經熱愛自己的這個職業,要是沒有遇到那個意外,沈嘯然想他會一直熱愛下去。
現在沈嘯然終於拋去了那個沉重的包袱,忘卻了那段讓他連手術刀都拿不穩的回憶。
如果這個時候嚴牧野再遭遇什麼意外,沈嘯然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碰手術刀了吧。
“那好吧,五天後我們如期飛去S國。”
沉吟半晌,嚴牧野叫司機拐回醫院。
這五天已經是嚴牧野最後可以忍耐的極限。五天後就算沈嘯然以那個病毒來威脅他,他也不會再上鉤。
蘇斕不在自己身邊,嚴牧野竟覺得過去他所執著追求著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牧野你相信我。這五天我一定能研究出來!你放心吧,雖然不能徹底解決,但是能一直抑製病毒生長也可以保住性命。雖然會受很多的痛苦,不過……”總比丟了性命要強得多。
這麼拖延下去,直到沈嘯然研製出中和劑,這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嚴牧野這廂剛拐回醫院,未宇他們就已經登上了回海城的飛機。
顧茉莉略帶不解地問未宇,“你不是說要問完嚴牧野再決定我們去哪嗎?怎麼你忽然之間就決定回海城了?”
未宇總是做這種讓顧茉莉摸不著頭腦的事情,這次他忽然回海城也完全不在顧茉莉之前的意料之內。
顧茉莉本來還想第二天抽空去小男孩的家送去些錢跟補品,結果卻。
“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好好照顧他們幾家人了,你隻要不在嚴牧野的麵前提起,我有把握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未宇言簡意賅,一句話就將顧茉莉心底的憂慮徹底打破。
顧茉莉情意綿綿地盯著未宇,如罌粟般紅潤的唇一張一合間,曖昧盡顯。
“未宇,我發現我越來越愛你了。”
顧茉莉顧不得飛機上還有其他死板的保鏢在,像樹袋熊一般撲向未宇。
未宇眉尖微挑,站在一側的保鏢們識趣地迅速退了出去。
顧茉莉美眸微閃,她貼在未宇的身上聽著他胸膛裏的震動,“未宇,你這次為了我違抗嚴牧野的命令,你是不是覺得很難受?”
其實也說不上是違抗嚴牧野的命令。因為他與嚴牧野之間根本不是什麼主仆的關係。
當年未宇看到嚴牧野的瞬間,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未宇無力反抗家族,沒有勇氣去反抗自己的命運。
未宇親眼看著疼愛自己的母親在他麵前離世,親眼看著顧茉莉在自己的麵前重傷不治。
未宇愛的人都因為那可笑的命運而離開了自己。
如果未宇當初懂得反抗,他們每個人的結局或許都會不一樣。
當跟未宇擁有同樣苦惱的嚴牧野出現在未宇的眼前時,未宇想這個人如果反抗過了命運的安排。他是不是也可以改變現在所固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