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蘇斕跟夏染與溫揚在書房笑著飲茶,談天說地的時候,嚴牧野卻走進了一個冰冷的房間。
房間的窗戶被厚重的紅色窗簾擋住了所有的陽光,空氣中飄蕩著消毒水味道。醫療器械的“滴滴”聲響徹在耳畔。
“父親,你知道為什麼你會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
嚴牧野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嚴晟,沒有悲傷,也沒有解恨後的愉悅。他隻是隨意的坐到了床邊擺著的單人沙發上,盯著嚴晟。
“連回答都不會了。”
仿佛突然才想起來嚴晟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般,嚴牧野自嘲的笑了起來。
“你喜歡一個女人就不該為了身外之物放棄她。既然你放棄了她就不要再想起她,更不要為了她辜負另一個深愛著你的女人。”
嚴牧野的眸光驀地一沉,蘇青跟嚴晟從他記事起就一直這麼冷冷淡淡的,還不如陌生人。
旁人說他們是夫妻,可在嚴牧野眼中,他們更像是一對相愛相殺的仇人。
“你知道害的你躺在這裏的人是誰嗎?是你的結發妻子,也就是我的母親。”
嚴牧野不用調查,他光聽章楠形容了下當初出事現場的情景,就知道導致嚴晟險些遇害的罪魁禍首。
嚴牧野去S國找蘇斕的時候曾經預想過母親會趁著他不在海城的時候動手,但是嚴牧野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這個將母親家族一手引向毀滅的男人嚴晟有一天也會被母親所傷。
還是說這個男人嚴晟本來就不想活了?
“嚴晟,你知道你為了那個遙不可及的女人錯失了多少嗎?”
嚴牧野今天忽然有很多話想要說,對著這個令他憎恨了這麼多年的男人說。
“你妻子為了家族的仇恨要置你於死地。你兒子為曾經因你而錯失的摯愛對你的生死不管不顧。你愛的那個女人這輩子都活在無法解脫的痛苦中,連她的親生女兒都不肯原諒她。你說你的執拗,到底害了多少人?”
當嚴牧野的自言自語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裏響起時,嚴晟的意識就開始一點點的複蘇。
嚴牧野說得一切嚴晟都很清楚,但是他已經錯了,而且他錯的太深,所以早就沒有了反悔的可能。
但嚴牧野口中那個女人又是誰?
難道錦兒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難道那一年的意外不過是錦兒金蟬脫殼,躲開自己的手段?
嚴晟想問清楚真相,他想從嚴牧野的口中得知所有的真相。
嚴晟努力的動了動手指,卻發現他根本就無法挪動自己的手指。哪怕是動了也是幾不可見。
“嚴晟,原來你隻對那個女人有感覺?”
嚴牧野敏銳的察覺到了嚴晟動彈的手指,當他提及蘇斕的母親時,這個男人的眉頭微微蹙起指尖也動了起來。
雖然動作幅度很小,但是卻沒有逃過嚴牧野的眼睛。
“嚴晟,你若還是執迷不悟就算我打算救你,也不會再救你。因為你一個人的執念就會毀了我們所有人的人生!”
嚴牧野現在別無所求,隻要蘇斕跟那個小家夥能夠平安的生活下去就好。
嚴牧野不會讓蘇斕攙和進他複雜的家事之中。
而且如果讓母親知道蘇斕跟他的結婚後還生下了他的孩子,蘇斕和孩子都會有生命危險。
嚴晟感覺到嚴牧野的氣息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這個被嚴格保護起來的房間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嚴晟無力的躺在床上,他其實一直都知道上次偷襲他的幕後主使是蘇青。
不過嚴晟和蘇青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互相折磨了這麼多年,嚴晟有些厭倦了。
厭倦了折磨蘇青的感覺,他看著蘇青那女人生不如死的表情,嚴晟也沒了最開始的快感。
在對方舉起消音手槍的那一刻,嚴晟故意沒有躲閃直直的迎了上去。對方開槍的那一瞬間,嚴晟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痛心徹骨的尖叫聲,他沒有看到蘇青跌跌撞撞衝出來的身影,還不等他閉上眼睛就被蘇家的人所救。
嚴晟幼稚的想如果那個時候自己死了,蘇青這個女人的精神一定會徹底崩潰。
蘇青的生不如死,才能成全自己的情深意重。
蘇青設計讓蘇錦離開他,最後甚至還害得蘇錦失了性命。他就要蘇青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摯愛死在她的眼前。
早些什麼嚴晟為什麼就沒有想到這種折磨蘇青的方式呢?但願現在還不晚、
嚴牧野說得話如果是真的,那麼蘇錦一定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裏,嚴晟會找到她然後跟蘇錦說上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