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這個笑容呢,很久以後歐子陽才知道,那種安靜的笑容既是心痛的,又是絕望的,既是隱忍的,又是無可奈何的。
“你也來了?”蘇暖箏眯著眼睛,看了歐子陽好一會,才靜靜的站起了身。
看她的動作如此不協調,歐子陽趕忙上前一步扶起了她。
卻在抓住她的胳膊的時候,發現她全身都濕透了。再看她的頭發也都是濕漉漉的貼在臉頰,是整個人倍顯狼狽。
不會是家暴吧?歐子陽心裏頓時一股怒氣即將爆發了出來。
昨天她的丈夫還打電話說要給她一個驚喜,來H市陪她呢。怎麼才一個晚上不至於鬧成這樣吧?而且據他所知,他的丈夫是一個很斯文的人,對蘇暖箏更是疼愛有加啊?
怎麼會忽然發生這種事情呢?
歐子陽盡量要自己的聲音維持著平和的狀態,開口問道:“怎麼了?也沒有下雨啊?”
“有一個路人倒水,倒在了我的身上。”何晚晚依舊是很平靜的笑著,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波瀾。
要是沒有對蘇暖箏有足夠的了解,歐子陽幾乎就相信了。這個理由太簡單,也太過虛假。不過,此時的蘇暖箏要歐子陽怎麼忍心拆穿呢?他故作氣憤的開口問道:“什麼?他沒有要領你去換衣服嗎?怎麼能這樣呢?咱們去報警。”
“沒事。”蘇暖箏趕忙拉住了歐子陽的手,然後笑著走向了那輛加長林肯的車,說道:“咱們還是先談公事吧。”
“公事還是先放一放,咱們商量一下你是去哪裏換衣服。”歐子陽停住了腳步,鬆開了蘇暖箏的手,開口問道。
“我……”何晚晚猶豫了。
“你是去上樓回家換,還是去車裏換?”歐子陽給了蘇暖箏兩個選項。
“車裏。”何晚晚想了想回答。
“好。”歐子陽應聲,接著就走上前了兩步,開口說道:“小王,下車,再把黑色的車窗都搖上,你蘇姐要換衣服。”
“是。”等在車裏的小王聽言,連忙照做。
蘇暖箏笑看了歐子陽一眼,然後走上了車。
因為這輛車是他們平時演出走秀的工作車,所以車上倒是也有不少蘇暖箏的衣服,有時候時間太趕,來不及到酒店去換衣服,蘇暖箏就直接在車上換衣服了,而歐子陽為了要蘇暖箏更方便一些,也直接把車窗都換成了黑色加密的了。
足足十分鍾過去了,這次蘇暖箏換衣服的時間出奇的久,就連小王都奇怪為什麼蘇姐在裏麵這麼久都沒有出來,而要他更奇怪的就是老大為何露出衣服擔憂的神態。
歐子陽的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那輛黑色的加長林肯車。
這也是他再一次後悔為何沒有給蘇暖箏找一個助理,要是有一個助理在裏麵陪著她的話,他也不會這樣擔憂了吧?
雖然蘇暖箏不是那種會輕生的人,可是,今天她的態度如此反常,難保不會出什麼事情。
可惡,就算是蘇暖箏不希望有一個助理打擾他的生活,那他也應該找一個人幫著她穿衣擋記者吧?
正當歐子陽還在想著助理的事情時候,車門已經打開了。
“蘇姐,怎麼這麼久啊?”小王趕忙走上前開口問道。
“換衣服的時候接一個電話,不好意思。”蘇暖箏的神態已經恢複到了如初,露出了一個笑靨如花的和藹。
蘇暖箏又回來了。
歐子陽倒吸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剛剛蘇暖箏是不是真的接了一個電話,隻是他知道,蘇暖箏已經用短短的十幾分鍾調整好了自己的思緒。
不愧是他看中的演員。
當他看到蘇暖箏第一麵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是天生的演員的材料。而他,就注定了是她的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