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顧思明被整編進入平南王府的士兵忽然發生叛亂,他們早有準備,又是放迷煙,又是往兵器上塗毒,三兩下的功夫便將方圓百裏的空間清空,留下滿場的驚愕聲和喊殺聲……
因為場麵太過混亂,將士們大都分不清彼此,而顧思明訓練出來的部隊又太過圓滑,總能引得這些將士自相殘殺……所以平南王府的軍隊幾乎全線混亂,任憑晉初在閱兵台上如何的吼叫也控製不住這群暴/亂的士兵!
“殺了平南王!”不知誰喊了一句,立刻便有無數士兵齊聲道:“殺了叛臣賊子,佑我大晉天子!”
這麼一喊,一些被晉淮強製拉過來的將士便知大勢已去,而這種關鍵時刻居然還瞧不見平南王的影子,他們大都覺得平南王怕是早已遇害,於是不少將士已經放下武器,或是倒戈對自己的夥伴刀劍相向,高呼“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但求自保!
混跡在人群中的顧思明斷然沒有想到事情發展會如此順利,他總覺得有什麼蹊蹺的地方,但是他瞅了瞅看台,還是不見晉淮的影子,而那幾位晉淮的權臣名將,也都紛紛準備去卷鋪蓋走人了……
晉淮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他費力營造的防禦工程平南王府,居然禍起蕭牆,從內向外,全線崩潰!若是晉淮在,這樣的事怕是不會發生,但是晉淮如今被晉冰冰一碗迷魂湯送去午憩,哪裏還能看到這樣的場麵?
晉淮的雄心壯誌尚未成功,便被掐滅在搖籃裏,顧思明成功讓他禍起蕭牆,利用混亂和流氓氣勢,壓倒了這些烏合之眾!
而將軍府的人很快便也到了平南王府,有顧思明的城防部隊大開城門將他們迎了進來,將軍府噠噠的鐵騎衝入平南王府,便如虎入羊群,掀起一陣的腥風血雨!
鹹澀的血雨飄進了晉淮的書房,晉淮微微睜開眼,隻覺得渾身冷的徹骨,晉冰冰便端坐在他的書房,手裏拿著一封血書,笑意清冷,卻如鬼魅般令人倒吸一口冷氣,他忽而意識到了什麼,忙問:“我大軍如今攻到了哪裏?”
晉冰冰嘴角噙了一抹冷笑,指了指高樓的窗外,晉淮踉蹌地爬了出去,隻能看見滿目的愁雲慘淡,與縱橫歪倒的屍體,寒氣從腳底蔓延到了心底,他鷹眸圓睜,恨得跑過去掐住晉冰冰的脖子,道:“發生了什麼?”
晉冰冰雖然被他掐的有些發暈,卻還是噙著一抹冷笑,道:“父王難道忘記了,方才喂了父王一碗迷魂湯……”
她的笑一如既往,清冷而沒有感情,晉淮忽然覺得,這似乎不像是他女兒,他將所有的信任都給了這個女兒,卻是萬萬也沒有想到會被女兒所出賣!
他歇斯底裏地掐緊了她的脖子,幾乎要將她的脖頸掐斷,質問道:“為什麼?”
晉冰冰猛地一嗆,麵色潮紅,眸底的嘲弄卻絲毫不減,道:“被…自己的親生女兒…出賣的滋味如何?”
晉淮很想掐斷她的脖子,卻更想知道她為何要這麼做,便鬆了鬆她的脖頸,道:“為什麼?”
晉冰冰將一封褶皺的血書自手心攤開,喘息,道:“你對母妃做了什麼,你難道忘了嗎?”晉淮狠狠地扯過那封信,攤開之後,卻看到鮮血滴成的潦草的字跡,正是他當年的結發妻子臨終時用血書寫成的淚……
“如有諾,生契闊,不負君……與君相識,便是妾最大的福氣,妾將癡心盡付與君,任君傷,如今君棄妾如草芥,致妾身心俱滅,妾該恨君嗎?奈何君傷我?君傷我!不能愛,恨不起,妾不願苟活,願一死以德平怨!——……絕筆”
這封血書,因為過了有些年頭,所以已經看不到落筆之人的姓名,但是晉淮卻知道,這是她的血書,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對她的字跡記憶猶新,她從小便一直粘著他,任他打罵也不還手,甚至大膽地去向他的父皇提親,逼他娶了她,他原先隻是以為她在耍性子,所以從來沒有在乎過她……
縱然是鐵血的晉淮看到這封信後,也忍不住潸然淚下,他瞧著晉冰冰,道:“你為何現在才將這封信給我?”
晉冰冰勾著唇嘲諷道:“這封信一直都在你的書案上,你卻從沒有正眼瞧過,你現在卻來質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