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裴天陽是初夏從來沒有見過的,帶著一種癡迷,又帶著一種瘋狂,這應該與他喝酒有關。
所謂酒壯英雄膽,這話一點都不假,他從來不掩飾對初夏的感情,說話也是流裏流氣,可是卻很少對她有逾越的動作,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每次看到她警告的眼神便會怯懦。
這種怯懦是對她的愛,初夏看得清楚,她也知道他對自己的愛一點不比路東驍少,可是他的愛是畸形的。
“裴天陽別碰我,你太髒了!”初夏奮力呐喊,他才在宴會的洗手間裏和雷佳音那個過,現在又轉過來碰她,這是多麼惡心的事。
聽到髒字,裴天陽頓了一下,泛著紅光的眸子定定的看了她幾秒後,伸手蓋在她的眼上,“夏夏,今晚之後,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給你。”
“我不稀罕,”初夏掙紮著,“裴天陽求你放了我,你這樣強迫我,隻會讓我離你越來越遠。”
她努力的想喚醒他的心智,可是他搖了搖頭,“夏夏,我給過你機會,我不止一次的想把你拉近我身邊,可你總是把我推的遠遠的,夏夏我等的累了,真的累了。”
他的聲音透出一股虛弱的無力來,就像是不停奔跑的人,總是看不到終點和目標,最後徹底放棄了。
“不,”初夏否認,“裴天陽是你把我推遠的,如果你不做那些事,我們會是最好的朋友。”
“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要你變成我的女人,我裴天陽的女人,”說完,他又繼續手上的動作,感覺到身上最後一絲遮掩也要被他扯掉,一股絕望將她覆滅。
就在初夏無助的要閉上眼時,突的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這個鈴聲對初夏就像是救命的稻草,她抬手就去摸手機,然後對著那端喊了聲,“救我!救我!”
裴天陽聽到她的呼救,抬手一巴掌拍掉她手中的手機,砰的一聲掉在地板上,但並沒有摔壞,甚至通話還在繼續,電話那端的聲音響了起來,“救什麼你,我們這裏是人民醫院,你認識寧誌國嗎?”
這句話讓初夏怔住,也讓裴天陽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那邊等了會沒聽到初夏的回答,便又說道,“寧誌國馬上就不行了,你趕緊通知他的家人來一趟吧。”
嗡的一聲,初夏的大腦有瞬間的短路,然後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了裴天陽。
他呆坐在一邊,木怔怔的,不知突然清醒了,還是被這個電話攪的沒了興致。
初夏用被單裹住自己,便快步的跑進了更衣間,她顧不得身上沾滿了裴天陽的味道,隨便套了件衣服便奪門而去。
臨走的時候,初夏回頭看了一眼,裴天陽坐在床上,頭低垂著,那麼的頹廢,那麼的孤寂,又那麼的空蕪,像是讓誰把他掏空了一般。
想到他剛才的瘋癲,想到如果不是這個電話及時打來,她有可能已經被裴天陽給糟蹋了,她就一陣心涼,抬步快速的離開。
夜色的風吹在身上帶著絲絲涼意,可是初夏的心更涼,剛才的事她是越想越後悔,最後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她這一哭,就哭到了醫院。
司機看著她這樣,以為她的親人得了什麼重病,還說了句讓她想開之類的話,初夏找到了寧誌國所在的病房,大夫說他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讓她趕緊去見病人最後一麵。
病房裏,陰鬱的空氣讓人沉重,寧誌國躺在那裏,臉上戴著氣氛麵罩,如果不是旁邊機器還發著滴滴的聲音,初夏都覺得他已經走了。
大概是感覺到了初夏的到來,寧誌國動了動,很用力的才把眼皮掀開一條縫,見他這樣,初夏的心一下子就酸了,雖然他很可恨,害的寧冉變成這樣,但此刻看著他的垂死掙紮,她對他真的恨不起來。
寧誌國定定看了初夏幾秒,然後又看向她的身後,雖然他已經說不了話,但初夏還是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找寧冉。
在沒有找到寧冉後,寧誌國本就枯蒿的眼神,瞬間更加暗了,他死死的盯著病房的門,像是在做著最後的等待,可是他怎麼能等得來?
寧冉被關在高牆裏,別說無法輕易出來,就算是能出來,恐怕她也不會見他了。
那是在寧冉去了璀璨人生之後,寧誌國賭錢又輸了,便把寧冉當籌碼輸給了別人,當男人提著寧誌國要寧冉陪睡時,她對這個父親徹底的死了。
當時寧冉就說過,此生此世寧誌國的死活都與她無關!
雖然寧冉狠下了這份心,可寧誌國卻沒有放下寧冉,此刻他望著門板的眼神除了期待,還有無限深深的愧疚和後悔,他此刻最期望的應該是看到寧冉。
可是,寧冉是不會來的,就算她知道寧誌國要死了,因為她的心早被寧誌國給傷透了。
“寧伯伯,”初夏叫了一聲,然後眼淚就啪噠落了下來,她想起了父母離開她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