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214章 再見了(1 / 3)

周末。

初夏一個人逛了大條街,什麼也沒買,累的腳都軟了,卻也不願離開,那個家也讓她有了回去的恐懼感。

之前,她還用照顧佑兒的理由來驅趕內心的恐慌,可是現在連這個她也沒資格做了。

路東驍專門為佑兒請了兩個貼身看護,基本上將他的飲食起居和出門上課全都一手包辦了,初夏知道這是他不信任她的表現。

那天在醫院門口,他斥責她說,什麼時候小心過?

那話裏很明顯,姐姐的死,他也有一部分怪她的因素。現在,佑兒被職業保姆帶著,已經不需要她來插手了。

坐在二樓的露天咖啡廳,寧冉看著初夏空浮的樣子,“佑兒呢?最近怎麼樣?”

寧冉自責的不行,一提到佑兒,就覺得欠了他的,如果不是她的粗心,一切都不會發生。

初夏淡淡的低了低頭,“沒事,在接受心理輔導。”

“心理輔導?”寧冉震驚,“是不是因為……”

初夏知道寧冉一直為這事愧疚,搖了下頭,“不全是,我們都有心理疾病史,林……我姐,我,現在是佑兒。”

雖然她這樣說,可是寧冉還是露出了內疚又傷痛的表情,初夏伸手握住她的,“寧冉這事不怪你,就算沒有你,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佑兒現在雖然說是心理輔導,也就是由醫生帶著他接觸一些新鮮的東西,讓他不再那麼膽怯。”

寧冉沉默,初夏知道有些話是不能撫平什麼的,但是說了總比不說要好,就像她和路東驍,她看著寧冉,“雷洛城最近怎麼樣?”

雷佳音的死雖然是她咎由自取,雷洛城怪不得任何人,可畢竟是他從小帶到大的妹妹,他對雷佳音的感情是她們想像不到的,要不然他也不會三番兩次的給雷佳音擺平那些麻煩。

“不知道!”那次為了佑兒,她去求了雷洛城,但是他並沒有出手,也沒有再傷害她。

這樣的雷洛城還真是讓她有些意外,一直以來,他就像在暴徒一樣對她擄掠,初夏問她見過雷洛城嗎?

其實她見過的,那是半夜,她就聽到門外有動靜,起初她以為是誰家的貓,後來發現動靜不對,她便偷偷看了眼,竟然是雷洛城,他在她門口坐了一夜,留了一地的煙頭。

她不知道他去是什麼意思?

“小冉……”初夏不知是第幾聲叫她,寧冉才回神。

“什麼?”

初夏盯著她看了幾秒,搖了下頭,寧冉也沒追問,而是問了別的問題,“謙兒你最近有去看嗎?”

初夏點頭,“去看過,他很好,其實我想把他接回家一起養,但路東驍不同意。”

初夏也不知道他不同意是不相信她,還是擔心什麼別的?

寧冉點了下頭,“路東驍會照顧好的,你不用操心了。”

初夏沉默不語,現在是什麼事也不她操心,而她快要被這份清閑給閑死了。

“謙兒到底是誰的孩子?”寧冉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初夏微怔,然後一笑,“現在這個問題還重要嗎?”

聽她這樣說,寧冉也不好說什麼,謙兒是不是路東驍的孩子,這輩子路東驍都會對他負責到底了。

“夏夏,是不是從那出事以後,你和路東驍就一直不好?”寧冉看著眉眼之間總是落寞飄浮的初夏,忍不住的問。

初夏沒在回答,寧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夏夏你實話告訴我,他對你做了什麼?”

初夏搖頭,他什麼也沒對她做,連說話都不肯,還肯對她做什麼,以前她覺得冷暴力這個詞真是矯情的人才使用的,而現在她體味到了,這真是這世界上最殘忍的折磨。

“夏夏,別告訴我這段時間,你們夫妻之間連那個事也沒有?”寧冉繼續追問。

初夏喝了口奶茶,明明是甜的,可到了她嘴裏卻一路澀澀的,她笑,“我一直跟著佑兒睡。”

啪!

寧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行,這事說到底是我引起的,他不能這樣對你,我要找他談談。”

初夏拉住她,“你找他談什麼?談他不和我睡覺?還是談他不想跟我說話?”

寧冉一滯,初夏抿了抿唇,又說,“我會機會和他談的,我們之間確實需要好好談一次了。”

前半句話,她是對寧冉說,而後半句她是對自己說的,她知道不能這樣僵持下去了,再下去,她要瘋了。

寧冉看著她,自責又心疼,“夏夏,路東驍那麼在乎你,你們經曆了那麼多都沒有分開,這件事也會過去的。”

初夏沉了口氣,輕輕的微笑……

真的,會過去嗎?

她們從步行街離開,出口處有個大宣傳車在發傳單募集捐款和招募誌願者,初夏和寧冉站在人群裏,看著因為洪災而支離破碎的災區,照片上的小孩子都格外的惹人心痛。

她把身上的錢都給了寧冉,讓她幫著去捐錢,而她自己站在宣傳板前,久久的沉默著……

寧冉捐了錢回來,拍拍她,“看,人生無常,這一秒會活著,誰知下一秒會不會來場地震海嘯,直接把我們都吞沒了,別糾結在小矛盾裏了,過好當前的日子才是真的。”

初夏抿了抿嘴唇,跟著她一起離開了步行街,傍晚時候,天空又下起了大雨,這陣子的雨簡直要成災了,下的人心煩。

晚飯,路東驍又沒有回來吃,她問過秦湛的,今晚他什麼安排都沒有,他還在躲著她。

外麵的雨很大,她站在窗口,有些擔心他的安全,他精力不集中開車很危險,有幾次都差點出了事,可是他似乎又不喜歡叫司機開車。

現在的他,似乎特別喜歡一個人,好像怕誰打擾了他的清靜似的。

九點多的時候,初夏摸過手機,按了他的號碼,這個號碼她有快兩個月沒撥一次了,真的是很生,但這次她猶豫再三,還是撥過去,結果久久沒人接聽。

他這是連她的電話也不肯接了嗎?

眼眶忽的發酸,就連客廳裏四角的角燈的微弱光芒都無比刺眼,她伸手關掉,當世界陷入黑暗的刹那,她再也控製不住的啜泣起來。

鄰近午夜,大門外終於隱隱傳來了車聲,初夏立在那裏,靜默的聽著雜亂的腳步聲靠近。

門被打開,路東驍拎著外套,腳步淩亂的往台階走過來,經過初夏時,他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她沒睡,但他仍是什麼也沒說,便繼續往上走。

他視她為空氣,這已經不是第一天了,她習慣了,但還是會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