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雷洛城那一句‘冉冉是你嗎?’話音落地,就聽到幽寂的夜色響起女人的一聲嚎哭,那樣的悲絕,仿若連夜都跟著變得孤傷。
雷洛城看著張著大嘴,仰天大哭的女人,心疼的像是被割開了,雖然她什麼也沒說,可隻是看她的樣子,他就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哭?
快四年了,他都以為她已經不在了,沒想到她還活著,隻是這樣的她,恐怕活著比死了還艱難吧!
他沒有製止,任由她哭,他知道她需要發泄,可是寧冉並沒有哭太久,在雷洛城沒反應過來之際,她的手抬起,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在他的臉上,打的那樣響,那樣用力。
剛才她咬了他,現在她又打他,每一次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乎他是她恨的所有根源。
他承認之前是傷害過她,但自從牢獄一劫之後,他已經放下了,就算婚前他一時失控和她有了什麼,但也是銀訖兩清,他不知道她有什麼恨他的理由。
雷洛城隻讓她打了兩巴掌,便伸手將她握住,而她似乎並沒有發泄完,與他僵持著,一雙黑眸更是死死的盯著他,那眼神也一樣的帶著毒,仿佛要將他射殺似的。
“冉冉……”他剛出她的名字,就被她打斷。
她吼向他,“雷洛城你還我孩子,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聲嘶力竭的聲音震的雷洛城心一顫,但更讓他震驚的是她嘴裏的孩子。
“什麼孩子?我聽不懂你說什麼?”雷洛城的黑眸凝著她。
“洛城,這個女人瘋了,你不要聽她胡說,”蘇暮煙慌張的再次跑過來阻止。
雷洛城沒有理她,緊盯著寧冉,“你把話說清楚。”
“你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你聽清了嗎?”寧冉又要抬手打他,但她的手被雷洛城死死的攥著,她根本動不了。
“什麼孩子?”他再次低吼,“誰的孩子?哪來的孩子?”
聽著他的話,寧冉閉上眼,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而落,聲音悲戚而哀絕,“雷洛城,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你把她還給我!”
轟——
雷洛城隻感覺耳邊一陣轟鳴,握著她的手猛的一收,聲音緊繃而微顫,“什麼?你說誰的孩子?你再說一遍。”
寧冉緩緩睜開眼,嘴唇動了動,可是她沒有再說什麼,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沒人知道這三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她撿過垃圾,她當過乞丐,她被人販子拐賣到過夜場,她被黑人捉去做奴役,她曆經九死一生,才被遣送回國,可是一到國內,就又被人抓到了一個山村,被賣給一個老頭當媳婦,她是把老頭打昏了才逃出來的。
如果不是一心想要找到女兒,她估計早就死了。
醫院。
雷洛城立在窗口,眉心的陰霾比這夜色還濃,醫生給寧冉檢查過了,她貧血,營養不良,全身多處外傷,還伴有腎積水,大夫說從她的狀況來看,她遭受過常人難以想像的折磨。
難以想象!
這四個字,讓雷洛城的心如同錐紮,這四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還有她說他們的孩子,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太多的疑問,他很想知道,但她一直不醒,好像有種要一直沉睡下去的感覺。
雷洛城回身,看著病床上的寧冉,她身上的髒汙已經清洗幹淨,可是幹淨的她更讓人心疼,她那麼的瘦,瘦的都不像她了,瘦的她就像一根刺,直直的紮在他的心上。
兩天後,寧冉醒了,她睜開眼,看著周圍潔白的一切,有一瞬間的恍惚,昏迷前的情景浮現於眼前,她驟然的起身,但剛一動,身子就被按住,“小姐,你不要亂動。”
寧冉看著麵前和善的中年女人,但還是十分警覺的瑟縮著往後躲,這幾年來,她被太多的傷害給嚇怕了。
“小姐不要怕,我是雷先生安排專門照顧你的,我不會傷害你,”雷洛城提前安排過了,女傭見她害怕,連忙解釋。
雷先生!
雷洛城!
想起了那個人,寧冉的心再次狠狠一抽,“我要見他!”
“小姐稍等,我給雷先生打電話,”雷洛城有交待,隻要她醒了,就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
女傭打過電話不到半小時,雷洛城就出現了,他一身昂貴的高級手工定製西裝,熨帖著他頎長卻又不失強健的身軀,四年的時光,將他打磨的愈發沉穩,男人味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