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押趙楷的地方距離剛剛的議事堂還有點距離,騎馬去也要半柱香的功夫才能到,鄭飛與朱武一路騎著馬,一路閑聊著前去,而他們所聊得也依舊是“清君側”的有關細節,朱武表示完全讚同鄭飛的觀點,當初他在岐山起兵造反時也遇到了鄭飛所說的那種情況,在花石綱肆虐的東南,他隻要喊一句“罷花石”,深受花石之苦的百姓莫不是爭相呼應,揭竿而起,助他在短短時間就打下了東南大片的州縣,可等他攻到內陸地區,到達並不曾受到花石綱所影響的地方,來自百姓的呼應很明顯的就驟然降低,甚至也有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自發組織起來抵抗他們,而這,就是“師出有名”與“師出無名”的具體區別,“罷花石”對東南百姓就是“師出有名”,但對別的地方的百姓,卻是毫無意義,效果自然大打折扣。但現在假若真的能打出鄆王這張牌去,便又等於重新掌握了一張“師出有名”的好牌!
李逵跟在後麵也騎著馬,黝黑的皮膚,如鐵的肌肉,就像是一頭遠古大猩猩一樣煞是威武,遠遠望去,倒先要發現李逵才能再發現別人,不過這也在無形之中更加有利於眾人看到鄭飛與朱武的身影,人們一看是天道軍最高的兩位領導者一起出現了,都是趕忙恭敬的來到路邊施禮迎接,
朱武則故意落後於鄭飛身後一個馬頭的距離,表明二人之間身份的差距,也用實際行動表達著自己甘願屈人之下的態度,而朱武所做的一切也全部都落在了鄭飛的眼中,鄭飛心中不禁淌過一股暖流,忍不住說了聲,“朱兄,謝謝你。”
朱武一愣,隨即輕輕笑道,“統帥何出此言”
鄭飛認真的看著朱武說道,“謝謝朱兄為我所做的一切,能有如今的局麵,都是幸虧有你。”
朱武笑著搖搖頭道,“統帥別這麼說,士為知己者死,這都是朱武該做的,就算沒有朱武,也會有別人接替朱武做這一切,朱武隻是在報答您的知遇之恩以及信任。若說起來,倒是朱武應該感激您才對,如果不是有您,朱武現在也許還在少華山上當個朝不保夕的草寇,現在甚至說不定早就被山下的官府給剿滅了。”
鄭飛一笑,“話說當時真是好險,要不是你會那項神乎其神的‘觀色’絕技可以看出我不是在撒謊,說不定我還真就死在少華山上兄弟們的手中了。”
“這個……,”朱武突然麵色一窘對著鄭飛笑道,“有一件事我想告訴您很久了,其實……我根本不會什麼‘觀色’技,那都是……,嘿嘿,當時蒙您玩的。”
鄭飛一愣,“真的?”
朱武笑著點點頭,“真不會,當時吧……其實我也是打了一個賭,一個一窮二白的人突然跑到我的麵前對我說要我跟著他去造反奪天下,我當時覺得要麼這個人是瘋子,要麼……還是個瘋子,但我想賭一把,所以我便將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您身上,呼……還好,我押對了。”
鄭飛不禁苦笑一聲,這麼多年了,原來一直被朱武給騙了,不過……還好,大家都賭對了!難道,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嗎?
二人相視一笑,那種默契並不曾隨著時間而流失,
鄭飛看著朱武的笑容,不知怎的心底不禁升起幾分愧疚,輕輕問道,“朱兄,你夫人……還好嗎?”
朱武的笑容很明顯的黯淡了一些,淡淡道,“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我怕影響了胎氣,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她,讓她深具庭院,並吩咐所有人都不準把外麵的事向她透露半個字!所以她現在還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