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氣息並沒有因唐恩走進凱利爾伯爵大人的房間而有所減少,這間房比他想象的還要大,現在的他正站在離門口不遠處。
這是房間的外間,主要是放置沙發,餐桌,以及各種極具觀賞性的物品,最吸引人的是牆上的一幅畫。唯妙唯肖的畫上,畫的是一個下身蓋著紗布的男人,他正仰著頭對著皎潔的月光流下眼淚,強壯染上血的手指指向黑暗的遠方,眼露複雜神情,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淒涼感。
無疑,這幅畫描繪的場景是一場悲劇,男子的身後正插著一把利劍,尖而鋒利地長劍穿過他赤裸而性感的胸膛,暗紅色的鮮紅染了一片,也映紅了唐恩的眼瞳。
他靜靜地站在那,直到一股陰涼風吹向他的耳際,他才把視線焦點對著已著裝好的英俊男人。
“你很欣賞這幅畫?”
凱利爾伯爵的口語還如之前那般不和善,他的眼神似乎能把人刺穿,但這時候的唐恩就知道他沒有惡意,便回答道:“這幅畫很特別。”
凱利爾伯爵自然卷曲金色半長發披在頸後,房間沒有開燈,但午後的斜陽正窗子鑽進來,金色的長發頓時顯得柔和,唐恩周圍那股陰冷頓時被趕跑,剩下的隻是簡單而明了的氣息,心裏不會不舒服。
“哦?你竟然不覺得它很血腥?”凱利爾伯爵指指朱血色的酒櫃裏陳列的紅酒,指使唐恩把它拿到他麵前。
“還好,顏色很唯美。”
唐恩垂下雙眼,怕自己露出不該有的情緒,不過要他露出別的情緒挺難的。他走到酒櫃邊拿出不知存放幾年的紅酒,再從杯子架上拿出一隻倒立的玻璃杯。
此時的凱利爾伯爵正翹著他修長的腿斜靠坐在單人沙發上,單手托著耳側,目光深遠,不知在思考著何事,他的視線正對著唐恩挺直的背,後者傾斜紅酒杯的動作頓了下,他轉過頭望命令他做事的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您剛起床還是不要喝烈酒的好,這酒度數太高不利於您的身體。”
唐恩關心的話脫口而出,意識到這是不該犯的錯誤後,便閉上嘴,手上的動作不知該不該做下去。
伯爵大人今日穿的是緊致有彈性的長褲,修長的腿動了動,他換了坐姿,剛才那陰風陣陣就再次出現在房間內,唐恩想了想,還是把紅酒倒在透明的玻璃酒杯中,他端著倒好的酒走到凱利爾的麵前,雙手恭敬的遞過去。
然而,凱利爾伯爵並沒有接,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五十多歲的新管家,不年輕,再看看酒杯裏因抬舉的動作而動蕩的紅酒,眼裏絕對飽含著不滿意。
“這麼一丁點你當喂貓,新來的人類管家,你就是你對城堡主人的態度,我不喜歡人類多管閑事。”
凱利爾的話讓唐恩放在了心上,他垂下頭不直視這個冷峻淩厲的男人,道歉道:“非常抱歉,是我擅自主張,請您責罰。”
微怒的凱利爾一把用力奪過唐恩手上的酒杯,把酒杯中的紅酒一口仰盡,潤了潤喉,又把酒杯塞回唐恩的手,一滴紅酒從他的嘴角邊流下,冷言道:“這兩天內我不想見到你,有多遠給我消失到多遠。”
“是的,謹尊您的吩咐。”
鬆了口氣的唐恩彎彎腰後便帶著酒杯離開這間讓人覺得壓抑房間,那男人的氣場太強的原故吧,他知道自己被趕了出來,並且還被警告這兩天不能讓伯爵大人見到自己,這件事情應該很容易辦到才對。
房門不是被砰的一聲關上,而是唐恩隨手帶上,裏麵的正坐著男人的身影也消失在臥室門口,伯爵大人睡回籠覺,可他剛才已經穿戴好了,不用下午餐嗎?
唐恩沒有再多想,他直接去敲老管家亞希伯的房門,但卻被路過的仆人告訴他在後花園悠閑的喝著下午茶,無奈的唐恩隻好轉個方向往花園方向走去。
他要問的事情自然是跟伯爵大人有關,找到亞希伯後,他們聊了城堡裏的一些工作。‘
即將結束這個短暫的下午茶時,唐恩才把自己心中疑問問出來。
“亞希伯先生,伯爵大人最喜歡用怎麼樣的晚餐,他平時都是這麼晚才起床嗎?”
這個問題似乎把自詡博學多才的老管家難倒了,他托著老人腮,搖搖頭:“我在這座城堡裏做了這麼長時間,對他還不算多了解,但有一點是必須知道的,伯爵大人不喜歡別人管他的事,他是個比較獨來獨往的人,當然,那也是他特有的氣質。”
特有的氣質?
如果除去凱利爾伯爵臉上那股陰冷會不會更有氣質,唐恩如是想。
“伯爵喜歡吃怎麼樣的食物?”不如直接問,這樣還快些,在城堡裏,與他交流最多的就要數老管家。
“噢,伯爵喜歡吃生食,比較生牛排,生豬排,生雞排,隻要不是熟食就行,盤子還必須擺出好看的血淋淋模樣,他說這樣比較有胃口。”
唐恩覺得胃部一陣抽搐,這樣的人還是人嗎?他知道伯爵是血族的,但有沒有必須原始到這個地步,除了生食還是生食,沒有血腥味還覺得沒胃口,他自動想象那張俊美的臉龐,雙唇沾染著深紅色的鮮血,心裏不由得陣陣發顫,這幾天還是盡量躲開伯爵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