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一了百了吧(1 / 1)

禮堂上的人逐漸散去,林父獨自坐在席間不說話,漠然的看著倒在地上哭泣的女兒,心頭上出現一種五味雜成的感覺。

而章母則仍舊破口大罵,一旁的章父稍加勸告,事已至此,再動氣動怒,又能挽回什麼?

一直未張口的林母忽然說道:“今天的事情弄成這樣,是我們林家的責任,為了賠禮道歉,我們願意把小女兒安雅,許配給章奕。”

說完,紅衣女子與其相視一笑,臉上狡黠的麵容,在這幅狼狽的畫麵下留下了唯一生動的景象,是那麼的突出也是那麼的刺眼。

更加刺痛的,是林沉歡的心。

她知道,在這個女人進了林家門的那一刻,她的人生,就注定不會再有幸福可言了。

她知道,不管她多麼努力,最終得來的結果仍舊是被嫌棄。

她知道,爭不爭她都是贏不了的。

家人是如此,現在,連原本握在手裏的愛情也是如此。

她什麼都沒有了。

她站起身來,對著林父遙遙的望了一眼,是那麼不舍又是那麼的怨恨,他總是這樣,從來沒有責怪過她,更沒有保護過她,不管發生什麼事,都默不作聲,毫不關心。

“也許,他早就不把我當女兒了吧。”林沉歡灰心的想著,耳邊又響起林母刺痛的聲音來。

“我們安雅,長得比她姐姐出眾,還到國外留學深造過,各方麵條件都比她姐姐強,而且咱們兩家交情多年,也隻有這樣,才算得上門當戶對吧。”

嗬嗬,當年安雅出國留學,如果不是她放棄了上學了機會,安雅能出國留學嗎?

門當戶對,妹妹門當戶對,姐姐就是高攀不起嗎?

林沉歡心裏失落到了極點,外麵照射進來的烈陽讓她渾身難受,她這一生,活的實在太痛苦了,這樣的家庭,這樣的人生,留著這裏還有什麼用。

她穿著拖地的婚紗走在烈陽的照射下,漫無目的晃蕩在街頭,麵對行人對她的指指點點都毫不在乎,高跟鞋早不知道丟在了哪個路口,一雙白嫩的腳此刻沾滿了汙漬,劃破了傷口。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日頭不知何時就改披了夜幕,站在清冷的街頭看黑烏鴉悲鳴,忽然她就想,為什麼不一了百了呢,也許隻有永遠的離開,才能慰藉這受傷的心靈。

她麵無表情的一節節踏上樓梯,站在人行天橋的中央,橋下車水馬龍,鳴笛的喇叭聲聲入耳,就這樣歸入鬧市,就這樣消失鬧市。

想著便從橋上一躍而下。

再醒來時,白色的屋頂和藍白相間的窗簾首先映入眼簾,身上疼痛不堪,脖子好似被固定著一般不能隨意扭動,而她的雙手,又好似又被一雙更大更溫暖的雙手緊緊握著。

枕頭上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她眼淚溫熱的滾燙到臉頰上,觸碰到的傷口些許刺痛,但心裏卻是喜悅的,她努力張開雙唇,用著嘶啞的聲音詢問:“章奕,你不舍我離開是嗎?”

不知為何,林沉歡的心裏認定,在最痛苦的時候,章奕一定會陪著她的,那麼多相愛的時光,怎可能因為一張照片就消散了呢。

然後,一聲雄厚又成熟的磁性聲音傳來:“你終於醒了,還好救過來了。”

這是陌生的聲音,林沉歡剛剛溫熱起來的心又降到冰點,發瘋般的哭叫起來:“你是誰,為什麼救我,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她的聲音痛苦的回蕩在病房裏,男子緊緊握著她的雙手不讓她掙紮,耐心的安撫她的情緒,可絲毫不見效果。

他突然站起身來,雙手捧住她滿是傷痕的臉頰,炙熱的雙唇帶著火焰般燃燒的熱度緊緊吸允著她,吻幹她的淚痕和賁烈的鮮血,輕輕撫著她的額頭,直到她停止掙紮才放開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