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到了年關,街上已經是張燈掛彩,到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嚴屹上次已經說好帶林沉歡去散心,這不剛放完年假,就催著她趕緊收拾東西,乘最快的一班飛機直飛風景優美的S國。
“那麼著急幹什麼?”林沉歡邊收拾東西邊瞪他:“馬上就是農曆新年了,咱們不得和家人好好聚聚?還有給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過年禮也都還沒有備齊……”
“哎呀,我親愛的老婆大人,您就別操心這些瑣事了好嗎?”嚴屹看她在房間裏走來走的,幹脆一把將人扛起:“帶齊證件就好了,別的東西就買買買,你老公不差錢!”
“喂,有錢也要精打細算才能過好日子!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放我下來!……”
隨著尖叫聲一路遠去,站在門口的王秀萍和張嫂互看了眼,都是笑著抹了抹眼角的淚,如今兩人能恩愛如初,也算是讓所有關心他們倆的人都鬆了口氣,如果回來時還能給小湯圓添個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那就最圓滿不過了。
冬日暖陽照得人心裏頭都是暖乎乎的,抹去眼角的淚,王秀萍看了看張嫂,笑著歎了口氣:“人年經大了呀,看到兒女們健康幸福,心裏就是最開心的了。”
張嫂甚是讚同的點頭:“是啊,我家裏邊也催著問我什麼時候趕回去過團圓年呢。”
“回吧回吧,”眼下離年關也沒幾天了,王秀萍笑著催她:“反正小的都出去玩了,家裏暫時也不需要人侍候,你在他們回來之前趕回來就好了。”
“那多不好意思?”張嫂心底有些意動,但想到隻留王秀萍在家裏,又有些猶豫,“我若是回了,您在家裏豈不是孤單?”
想到那塊血色胎記,眼裏閃過絲悵然,卻被很快的掩了下去,王秀萍笑笑道:“我也回老家一趟,出來這麼些日子了,心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聽她那麼說,張嫂終是放下了心頭的那絲猶豫:“那行,我安排司機送您回去,您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就招呼一聲,再派司機接您回來。”
“不用,我什麼時候想回去了,直接叫司機送我就成。”
王秀萍擺擺手,示意張嫂忙她自己的就行了。信步走到花廊下,坐在沉歡最愛的那個位置,幽幽歎了口氣,曆經歲月風霜的臉上雖已不複當年美態,卻仍是風韻猶存,反倒多了年輕時所沒有的那份從容與淡定。
眯著眼看向湛藍天空,偶爾有片白雲隨風飄過,明明是晴空萬裏暖陽高照的好天氣,寒風卻依舊呼嘯而過,帶走那絲暖意。
一如心底的那片惆悵,再暖的陽光,也驅散不了舊日別離之痛。
隨著離年關越來越近,嚴宅裏的人也越來越少,王秀萍本想回家,可心底始終掛念著那個失蹤的女兒,一直遲遲下不了決心離開。
眼看今晚便是團圓夜,王秀萍再也坐不住了,想著給沉歡打個電話問問蘇淺淺家的地址,可才剛拿起手機,主屋門外卻傳來帶著醉意的哭聲:“嚴屹,嚴屹!”
“淺淺?”分辨出她的聲音,王秀萍急忙跑過去,就見蘇淺淺醉醺醺的坐在門前的台階上,一個勁兒的哭喊:“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什麼要關機!嚴屹,你為什麼要躲著我!”
“淺淺,嚴屹和沉歡出去旅遊了,沒在家裏!”心疼的想要拉起她,卻被蘇淺淺反手甩開,醉意朦朧的盯著她:“是你!你是林沉歡的媽,你是不是又幫著她在騙我!”
“我是沉歡的媽,也是你的……”媽字哽在嘴邊說不出口,眼裏閃過絲黯然,當年的事是她心中永遠的痛,不提也罷。看她為了個男人毫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又怒了起來:“你怎麼喝這麼多酒,還自己開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要不要命關你什麼事?”漂亮的眸裏閃過譏笑,推開她就跌跌撞撞的往裏闖:“大媽,你當媽當上癮了啊?要管管你家林沉歡去,別來對我指手劃腳!煩!”
看她一副隨時會摔倒在地上的模樣,王秀萍又忍不住上前扶住她,苦口婆心道:“我說過他們倆不在家裏,你為什麼非不聽?”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掙開她的手歪倒在沙發上,微閉著眼喃喃道:“嚴屹不在家裏,那我就待在有他氣息存在的地方,心裏也是開心的……”
“傻孩子,你這又是何苦……”王秀萍聽得滿心酸澀,看她蜷在沙發裏像隻無助的小獸,嘴裏還不停念叨著嚴屹的名字,心底更是如刀割般鈍痛不已。
抱來床被子給她輕輕蓋上,失神的看著她精致的臉,蘇菲,蘇淺淺,她到底是吃了多少苦,才變成如今這副毫不像從前的模樣?從小有嚴屹嗬護的她快樂無憂,可後來那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麼,為何遲遲不來與他相認?如今的嚴屹已經愛上沉歡,她又該如何自處?
想到兩個女兒為了嚴屹針鋒相對,王秀萍就忍不住落下了淚,這真是作孽啊,老天爺,你為什麼要讓我的兩個女兒都愛上嚴屹?有什麼你都衝著我這個當媽的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