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婚禮(2 / 2)

但是,我還是想逃跑……

回到家裏,芒圜竟然做好了一頓豐盛的飯菜。

她燒的都是南方風味的菜,還擺上了紅酒。

這時候,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人氣,對她增加了一點信任。

“沒想到,你還會做飯。”我說。

“今天,我們要舉行一個婚禮儀式。”她舉起杯,笑著說。

我的心有點淡淡的酸楚。我坐下來,端起酒杯說:“願我們白頭偕老吧。”

“永不負情。”她說。

我們都幹了。

“你今年多大了?”我放下酒杯問。

“23。你呢?”

“好像30了吧。”

“你連年齡都記不住呀?”

“以後我們得在牆上紀年了。否則,多少年之後,我們就會忘了今夕是何年,更記不住自己的年齡了。”

“我想我不會忘。”

“你在歌舞團演什麼?”

“唱歌。”

“除了第一次相遇,我再沒有聽過你唱歌。”

“我現在就給你唱。”

“我給你伴奏。”我說著,拿起吉他。

她輕輕唱起來,是一首日本歌:

愛人,

我和你在一起,

此時,

隻剩下我和你。

月色,

是這樣的美麗,

愛人,

我倆永不分離。

在這世界上,

生活多美麗。

和你在一起,

生活多美麗最新章節你可曾記得愛!……”

那天,我有點喝醉了。

她把我扶到床上,新郎官就睡過去了。

到了大約半夜12點,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她正在幽暗的夜色中定定地看著我。她依然穿著那身潔白的睡衣。

我哆嗦了一下。

這天夜裏有月亮,不太亮,但是我能看清她。她側身躺著,一隻胳膊拄在枕頭上,支著腦袋。

她看見我睜開了眼,並沒有說什麼,繼續看我。

我壓抑著心中恐懼,說:“芒圜。”

我的聲音在死寂的夜裏極其刺耳。

“嗯?”

“你怎麼不睡覺?”

她不說話。

我的心堵到了嗓子眼,又說:“你……怎麼了?”

她終於輕飄飄地說:“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我夢見你碎了……”

“我碎了?”

“對啊,就是這樣……”

她一邊說一邊慢慢把手伸過來。

我想喊,卻喊不出來。

她輕輕一掰,就把我的一條胳膊掰下來,然後從窗子扔了出去。

“你!……”

她又把我的另一條胳膊掰下來扔了出去。我聽見胳膊掉在樓下水泥甬道上的沉重聲音:“噗!——”

“別!……”

她不理,又小心地掰我的大腿。

“救命!”

她顯得很生氣,一下就把我的喉管揪斷了,我再也說不出話來,就那樣看著她,兩眼充滿哀求。

她像拆機器一樣一點點把我拆分。

我看著自己被肢解,大腦一片空白。

她把我身體一點點都扔到窗外去了,最後,她把我的腦袋拿起來,用力一捏,我的腦袋就碎成兩半,她像吃西瓜一樣,伸出長長的嘴,吞吃我的腦汁……

我驀地驚醒。

我的全身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她躺在我的身邊,像死屍一樣安靜。

我想我是得了失調綜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