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怎麼遇到這麼多牛人?(1 / 3)

連續工作了十八的安毅終於獲得兩假期,放假之前得到東家歐耀庭指示的陳掌櫃叫住安毅,把三十塊錢獎金送到他手裏,完了還諄諄叮囑獲得了“巨額獎金”更要知恩圖報好好幹。

安毅確實是知恩圖報,不過報答的對象不是他陳掌櫃。

下午三點剛過去沒多久,提著幾個紙袋的安毅來到勞先生攤子後一屁股坐下,把袋子放在方桌下方抓起勞先生的茶杯大口大口喝起來。勞先生送走一個中年婦女收下三個銀毫轉過身來,看到安毅把自己的一杯茶全都喝光非常心疼:“年紀輕輕的喝什麼茶啊?後麵不是有一壺開水嗎?我這可是很長時間舍不得喝的家鄉茶啊,糟蹋了、糟蹋了!”

安毅旁若無人地轉過身給茶杯添水,然後伸手從一個紙袋裏掏出一包茶葉:“給,還你,氣鬼!這是你喜歡的普洱,留香齋買的。”

“發財了?可不能這麼大手大腳的,得開始攢錢娶媳婦了。”勞先生高興地捧起茶葉閉上眼聞了聞:“好茶啊!得一個大洋一斤吧?”

“隻要你喜歡,喝完我再給你買。”安毅樂嗬嗬地道。

勞先生心裏感動嘴巴卻密不漏風:“沒出息,有兩個錢就瞎折騰,敗家仔就是這麼慣出來的。”

安毅一點也不在意,又從桌下提起個紙袋抽出裏麵的紙盒:“今早我量過你床下的那雙爛皮鞋了,估計合適,快試試吧。”

勞先生打開盒子愣住了,看了很久轉向安毅:“這鞋是美國產的膠底軟皮鞋,少也得二十個大洋,告訴我,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安毅看到勞先生眼中責備的神色立刻解釋起來:“我修好了商行無法修複的二十多台縫紉機,為商行減少了六千多元的損失,我們掌櫃高興之下獎勵我三十塊大洋,我今逛了大半就是要花出這筆錢,想到氣冷下來了,這廣州城冬陰雨特多,你如今的這對千層底會凍壞腳的。我知道你不舍得買新鞋,如今我能自食其力了,沒什麼禮物送給你,就買雙鞋吧,你可千萬別像糊弄你的客人一樣,覺得這是讓你離開或者我要離開什麼的,咱們爺倆之間沒那麼多講究。”

勞先生心中一熱,臉上卻是冷冷的神色:“立馬拿去退給店家,這麼金貴的鞋我沒福氣享受。”

安毅半閉著眼笑道:“別跟我來這套,難道你還想讓我一通感謝救命之恩的門麵話嗎?勞先生,這麼長時間你沒少照顧我,讓我孤零零一個人感受到還有人在乎我,我心裏踏實。實話,別看我平時跟你亂開玩笑,可在我心裏你就像我的長輩一樣,我如今有事做有收入了,不孝敬你讓我去孝敬誰啊?收下吧,你不收下我真的暴走了。”

勞先生再次聽到“暴走”一詞忍不住笑起來:“行了,我收下,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這還差不多,有點兒長者的風度。”安毅又開了個玩笑,收起鞋子掏出支漂亮的新筆讓勞先生欣賞:“這是我送冬子的派克筆,他寫字用得著,還給他買了兩套秋衣,下去就要變了,這靠海的地方冷起來可要命,刮點風都濕漉漉的刺骨呢。”

勞先生頻頻點頭:“毅,以後別叫我先生了,生分!”

“那我叫你叔吧,勞叔!”安毅想了想問道:“勞叔,你的大名我還不知道呢,能告訴我嗎?”

“怎麼不能?我的名字叫守道,堅守的守道路的道……等等,你剛才叫我‘勞叔’怎麼聽起來那麼別扭?勞叔……老鼠……不行,不能這麼叫,四柱相衝啊!換一個。”勞先生捋著長須連連搖頭。

安毅笑了:“的確和老鼠同音,可叫守叔也不吉利啊,聽不明白一位要動手術呢,讓我再想想,道叔?也不對啊……哎呀!老叔你怎麼起這名字?”

勞先生哈哈一笑:“什麼東西到你嘴裏就變味,你這腦殼裏麵到底裝著多少烏七八糟的東西?隨你了,愛怎麼叫就怎麼叫,我老人家豁達得很呢!”

“嗨……是不是存心氣我?行,我也不叫什麼叔啊爺啊的,就叫你老道行了,反正你也是道家門人,叫聲老道親熱貼切。”安毅完自己都笑了,看到勞先生毫不生氣反而似是很高興的樣子,心裏有氣就打定主意這麼叫,誰知本是開玩笑的叫法,一叫就叫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