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劉園園一直往前麵跑,我累得滿頭大汗,呼吸也是越來越急促,兩隻手都麻木了,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但就是偏偏遇不到一輛出租車,那些路過的私家車,他媽的居然都沒有一個人肯停車幫我。我隻好放下劉園園,又把她背在背上,這樣省力點。
“園園,快到醫院了,你要堅持住,哥不會讓你有事你的,你聽到沒有?”我轉過頭看了看背上的劉園園,她就好像真的死去了一樣安靜,在昏黃的路燈下,劉園園的麵容卻是顯得那麼美麗。
我才發現,劉園園在我生命中已經那麼重要,我舍不得她離開,害怕她離開,原本我以為她如果嫁人,我會替她開心,替她高興,但我知道我錯了,我早已經習慣有園園這個妹妹。
習慣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東西。我背著劉園園在馬路上跑,希望能有車子停下來,可惜,偶爾來往的車輛遠遠的看到我們,便一下子轉車道開走了,沒有一個人肯搭救。
每經過一輛車,我便會暗自把車牌號記在心裏,我告訴自己,如果劉園園真的死了,活不過來,我就要今晚所經過的車輛,看見我們而不願意搭救的人的命。是他們害死劉園園,就應該給她陪葬!
我越跑越累,肺好像要爆炸了一樣,每一次呼吸都是呼呲呼呲的。但我沒有放棄。我恨自己,為什麼沒有開車出來,平時我走哪裏都是開車的,恰好當天我就沒開車,難道是老天注定要劉園園喪命?
到了後來,我實在是跑不動了,差點一鬆手讓劉園園落到了地上,我趕緊停下來放下她,自己坐在旁邊大口大口的喘氣。
“老天爺啊,劉阿姨就這麼一個女兒了,你怎麼忍心帶走她啊!你帶走了她的兒子,我不怪你,那是他咎由自取,現在她唯一的女兒,唯一的親人,你也不肯留給她嗎?”我抱著劉園園,憤恨的大吼著。
我捏緊了拳頭,正好這時那邊有車子開了過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衝到馬路中央去準備把車子攔住,對方不斷放哨,我卻是張開了雙臂,那輛車子想變道從我身邊開過去,我卻再次攔住。
“草,你他媽的找死是吧!”車子在我麵前停下,開車的是個年輕人,從車窗中探出腦袋對我罵了起來,我跑過去,那人居然一下子又縮了回去。
“開門,載我去醫院。”我大聲喝道。可是那年輕人就是不開門,我憤怒了準備一拳把車窗玻璃打爛,不過那司機一下子居然把車子開了出去。
“草泥馬!要是園園出事,老子第一個殺了你!”我對著那車子罵道。也就是我身上沒帶槍,如果我帶了槍,我當場就想把那孫子殺了。這時,又有一輛車子開了過來,我依法炮製,心裏暗自打定主意,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攔下這輛車子,我張開雙臂站在馬路中央,那車子卻是沒有變道,直接停在我麵前。
“你幹什麼?不想活了?”車子裏麵坐的是一個少婦,少婦探出腦袋罵道。
“我妹妹急病發作,你能不能載我去醫院,如果再不去,她就會死的。我隻有這個妹妹相依為命,你放心,我不是騙子,也不是強盜,你看看,我妹妹就在那裏躺著,我一路上都沒遇到出租車。”我誠懇的說道。
少婦猶豫了片刻,咬了咬牙說道:“那你趕快上車吧。”
“謝謝,謝謝。”我對這個少婦的感激之情,簡直就是難以用語言表達,這種雪中送炭的感覺,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體會得到,我跑過去抱起了劉園園,然後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少婦說了句,坐好,我開車了。
可能少婦也覺得人命關天,所以車子開得很快,我抱著劉園園,說道:“園園,你堅持住,我們馬上到醫院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