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紅升很艱難的吃完唐佳佳做的早餐,走出別墅大門正準備去開車時,突然發現牆根處站著一位中年婦女。
她身上穿著很土氣,款式很舊的一件衣服,看得出來沒這麼穿過,好像還是為了出門刻意穿上的。
“大媽,有事?”潘紅升愣了一下,這裏獨門獨院,除了他家沒有別戶,負責衛生的鍾點工阿姨沒有這麼早來。
“小夥子……我想問一下,你是潘紅升嗎?”對方怯生生的問道,語氣很疲倦。
她手裏還提著一兜子水果,一看就是臨時在附近的小商店門口買的,這種是因為禮節而準備的禮物。
一般上年紀的人都講究點這規矩,去別人家要提點東西。
這位大媽的眼圈黑乎乎的,一看就是一宿沒睡,雙腳上的皮鞋也是滿是灰塵。
看來她走了很遠的路,身上的衣服也散發著汗酸味與廉價香水相混合的味道。
潘紅升感到對方的五官上似乎有這麼一點熟悉的地方,但卻叫不出名字。既然對方認識自己,看來應該是故人。他微笑著問道:“請問您是……”
“媽!你怎麼來了?”還沒等潘紅升一句話說出口,身後的唐佳佳一下子竄了出來,一把拉住那名婦女的手:“你怎麼……連夜趕來的?”
“是啊……”對方臉上掛著歉意的笑,攏攏額頭上的幾縷亂發:“真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什麼呢!”潘紅升一聽是唐佳佳的母親,立刻驚了!他在金江市見過唐媽媽一次,但那個時候唐媽媽沒有這麼蒼老,現在是滿臉打著褶子,眼神疲憊無光,簡直就像是五十多歲的大媽。
她跟唐佳佳站在一起,幾乎沒有人會認為這是唐佳佳的媽媽,而會認為這是唐佳佳的嬸嬸。
也許是長期生活艱難的緣故,唐媽媽衰老的速度很快,但嘴角依然帶著一股子知識女性特有的倔強。
此時蘇雅蘇雪已經上學去了,客廳裏亂糟糟的留下幾件換洗的衣服,是蘇雅蘇雪丟下給阿姨洗的。
潘紅升感到有點不好意思,順手準備收起來。但唐媽媽卻接了過去:“我準備給佳佳先洗洗積攢的衣服,一起洗吧……你有衣服嗎?”
“不不不……”潘紅升不點不好意思:“您……太客氣了,這這麼好意思?您是客人啊!”
“這個地方房租貴不貴的?你們是平攤房租嗎?”唐媽媽有些警惕的看看自己的女兒,很顯然這個別墅的豪華程度已經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雖然見過潘紅升幾次,但自己的女兒跟一個大小夥子同居一宅,她還是表現出一種不淡定。
為人父母,也許都是這個樣子,潘紅升也沒大在意。
對於唐母的突然來訪,他也是頗感意外。畢竟昨晚打電話的時候很顯然還在金江,一夜之間就來到京城?很顯然對方是坐深夜零點的火車來的。
到底是什麼事請讓唐母在深夜登上來京城的火車?
潘紅升很好奇,卻礙於身份不好直接問,他找了個借口回到自己屋裏,把空間交給母女倆。
其實以他的聽覺,在房間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對話。
“媽,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連夜趕來了?”
“沒事,媽就是想你了……”唐媽媽的聲音很倦怠,微微有點發顫,很顯然忍耐著某種委屈和痛處。她立刻轉換了話題:“你怎麼從學校宿舍裏搬出來了?老師願意嗎?”
“這個老師不管,正好宿舍房間緊張呢……”唐佳佳沒好意思把學校宿舍裏的現狀告訴母親,接著剛才繼續問道:“昨天,那是怎麼回事?是誰?”
“沒事!”唐母很生硬的說道:“你的屋子在哪?咱們去你屋裏說話。”
女性都是敏感的,看來她已經覺察到在屋子的某個角落,有人在傾聽她們的談話。
潘紅升打開了自己的電腦,裝作瀏覽貼吧。但是他的耳朵還是不由自主的傾聽著母女兩人的對話。
原來,唐影真的回來了。
他在葡京賭場輸光了所有剩下的家當,又在海南欲撈一把被抓,若不是有些老朋友幫扶,可能就死在監獄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