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威廉到飛機場接站,她見我第一眼時就拉了我的胳膊不肯鬆開,直接的說她喜歡我,誇兒子眼光好。見她跟我親近,威廉高興的不得了,說我們有婆媳的眼緣。
我離了婚的事情,沒有隱瞞他們,她卻拉著我的手說大罵王洋是個不知疼老婆的沒心肺的狗東西,後來又扯上了曹婉,她又說她不給兒孫省心,見不得大家好,簡直是個禍害!她越說越氣,最後唾了一口,竟然幹脆罵那娘倆是瞎了眼,不識得好媳婦……
威廉見自己母親如此,竟然也不阻攔,隻在一旁開心的附和著,臉上掛著撿了寶似的笑容。
沒想過未來婆婆竟會如此的豪邁,開始時候我還一直繃著,不敢跟她太隨便,可幾天後才知道,我即使隨便起來也不及她的一半,便也漸漸放鬆下來。兩人感情越來越好,不知道的人居然還將我們當成了母女。
我和威廉的婚期近了,大家都很忙。錢剛的公司需要人,他都已經跟我開口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隻能忙裏抽閑的去那邊幫幫他。威廉也很忙,因為全家人都在中國,公司那邊無人照顧,他甚至還回了英國幾次。我未來的公公婆婆也很忙,整天陪著我,忙的腳不沾地,不可開交,可風塵仆仆卻也難掩他們臉上發自內心的高興。
忙裏偷閑的時候,每每想到威廉,想到公婆,想到最近發生的一切好玩的事情,心裏都溢滿了幸福……可突然回神的時候,卻總是會想起那個已經蒙了層的信封。
大概是時候該把那些東西物歸原主了!
本來打算去王家,但實在不想看到曹婉那張臉,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去了王家的公司。
東西交到接待處就好,可接待處那裏的那個女生倒是認得我,巴巴的跟我說了好多事情,例如,莫如果很早就辭了職,還有,王洋已經很久沒有上班。
我猶豫了一下,問了王洋的去處,她思量了好一會,這才說好像聽人說過在一個名叫虛度華年的酒吧裏見過他幾次。
虛度年華?或許正是個好名字!沒費多大勁,我果真在那酒吧找到了他。
皺巴的衣服,淩亂的頭發,迷蒙的雙眼,暈人的煙酒氣,再配合那長滿胡茬的臉……
那個坐在吧台上拚命喝酒狼狽不堪的男人與曾經的他何止天壤之別?可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已經是陌路,他如何,已經與我無關!
我從包裏拿出那個信封,推到他麵前,見他沒什麼反應,便要離開。
“你就這麼不喜歡它?”王洋吐字不甚清晰的說。
喜歡?或許曾經真的喜歡,我發自內心的將它視作一種肯定,可如今,那肯定已經失了意義,自然也就談不上喜或者不喜歡,因為已經不在乎。
既然已經過去了,我便決定徹底的放手!
我沒有回答,沒有回頭,腳下甚至沒有一頓,當然我也錯過了王洋望著我,那仿佛被淩遲了一般悲傷疼痛的目光。
才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嘭”的一聲響,我猛地回頭,隻見那玉鐲在他的手下已經碎成了幾塊,鮮血從他掌心流出,裹了玉的翠,混合出一種詭異的顏色……
罷了!摔就摔吧,總歸是他們王家的東西,怎麼處理,也與我無關。
回過頭,打算離開,卻被什麼人扯了回去,膝蓋直撞上桌子,生疼!
王洋扯著我,捏著真愛,扭曲著五官跟我吼,“你不是說收了真愛的人會幸福一生的嗎?你不是說永遠不會摘下來嗎?你不是答應要陪我一輩子的嗎?……你怎麼可以欺騙我?”
一連串的問話砸來,箍的我的心髒一陣發疼,我揪著胸口的衣服,前所未有的疼痛,讓我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王洋沒見過我如此,也被嚇壞了,大概以為我是被氣的,抱著我,不停的撫著我的脊梁骨幫我順氣,可沒想到竟真的有用,平複了一會,那疼竟然不是那麼嚴重了!
見我的情況好轉,王洋卻還是沒有鬆手,“阿瞞,回來我身邊好不好?忘了一切,我們重新開始!”
我聽著他的笑話,不由勾起唇角,諷刺的笑了。可他會錯了意,竟以為我答應了他,拉起我的左手,想要把真愛替我戴上。
我任由他動作,直讓他看見我無名指上已經戴著的戒指。
“這是誰的?蘇墨琛?”王洋又一次失控,暴怒著竟想要摘下我的戒指。
我拚了全力將他推開,“是誰的,都與你無關,你和我早已經是陌生人!”
話撇下,也不等他再說什麼,我衝出了虛度年華。王洋大概是追了,因為我聽到身後一陣叮當亂響的聲音和重重的摔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