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顧小夕醒來的時候有些迷惑地看著天花板,後頸傳來一陣酸痛。

他從床上坐起來,用手指輕輕在後頸輕輕揉捏,然後環顧四周,發現這裏並不是他所認識的任何一個房間。

他皺了皺眉,然後才想起,自己是為了個母親辦轉院手續而到司徒尚嵐的醫院來的。可是卻在這裏發現了江萊……

他猛地一轉頭——幸好沒有扭到脖子,他看到司徒尚嵐正拿著杯酒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著自己。

如果沒有判斷錯誤的話,杯子裏的應該是雪莉酒,從顏色上來看,深黃色的應該是“稍甜”……

呃,現在不是應該想這個的時候。

顧小夕有些悲哀地想,自從自己從事了調酒事業以後,總是不由自主地看著人家杯子裏的酒,並且推測酒的性質。

這毫無疑問是一間臥室,布置地舒適而華麗。雖然房間裏並不顯得沉悶,但是顧小夕並沒有看到窗戶。也許被簾幔擋住,也許……根本就沒有窗戶。

他摸了一下身上,手機已經被收走,手表也不知去向。

“我能問下現在幾點嗎?”顧小夕對坐在沙發上一副悠閑模樣的司徒尚嵐問。

“剛過中午。”司徒尚嵐柔聲回答。

房間裏的燈光很溫柔,但是看起來就像是夜晚,因為除了燈光,這裏沒有任何光源。

“呃……”顧小夕抓抓有些淩亂的黑發說,“我似乎在醫院裏迷了路……”

司徒尚嵐笑了笑,笑容是一貫的斯文溫和:“我們不需要做一些文字遊戲,你能告訴我,你是誰派來的嗎?”

顧小夕沉默地看著他。昨天司徒尚嵐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醫生。

而越是複雜的身份就會麵臨越複雜的人際網和更多不可預知的危險。

顧小夕從前就覺得司徒尚嵐和自己不是同一個水平的人,卻沒想到他們會差的那麼多……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調酒師啊,”顧小夕露出單純的表情,外加疑惑和害怕。

雖然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在外表上,他們同樣具有迷惑性以及表演性。

顧小夕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隻是秋生的表弟。”

司徒尚嵐聽到這句話,忽然把酒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至少在葉秋生認識司徒尚嵐的這段時間中,他並沒有看到司徒尚嵐做出如此粗魯的動作。對於一個調酒師來說,這樣放杯子可不是什麼優雅的動作。

“你根本就不認識葉秋生,從前也沒有接觸過。”司徒尚嵐忽然站起來走了過來。

顧小夕想退後已經來不及了,手腕被司徒尚嵐抓住,不由地發出一聲細微的□□。他起頭的時候,看到司徒尚嵐茶色的眼睛,很漂亮,就像透明的琉璃珠子,他以前很喜歡他的眼睛。

可是現在——那雙茶色的眼睛就像在地獄中淬煉過的刀刃,刀鋒銳利地劃過他的皮膚。裏麵沒有任何溫度。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和葉秋生根本沒有血緣關係,我也從來沒有聽秋生提起你!”司徒尚嵐看著他,語氣是一貫的平和。

事實上,顧小夕曾經和很多危險人物呆過。他覺得魏笑語是個危險人物,魏笑謙也是,但是如果不是恰好碰到魏笑語的生意夥伴司徒尚嵐,他根本不會把司徒尚嵐歸為那一類。

“你到底是誰?”司徒尚嵐繼續問。

“……那麼你又有什麼怕被別人知道的呢?”顧小夕忽然冷笑起來,“你在做一些什麼走私生意,竟然在和魏家合作……?”

司徒尚嵐忽然拽住顧小夕的手一下子按到床上。

手腕被翻轉,甚至能聽到骨節發出的□□聲,顧小夕的汗也冒出來,隻要司徒尚嵐稍稍用力,手腕可能骨折,疼痛讓顧小夕咬了咬唇。

“……我剛才看到一個孩子進了那扇鐵門……”顧小夕還是在問江萊的事情,“我認識那個孩子……所以就跟了進來……我本來是來探望伯母的……”

“什麼伯母,你和秋生根本沒有關係。”司徒尚嵐的口氣變得暴躁,似乎葉秋生這個名字是無人能觸及的雷區,他仍然抓著顧小夕的手腕,把他從床上一拉拽起來,“你想知道嗎?那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我要知道。”顧小夕咬著唇說。

“那麼看過之後……你要有心理準備。”司徒尚嵐冷冷地說。

顧小夕沒有在搭話,司徒尚嵐說的心裏準備,他不知道是類似死亡的覺悟或者是對於即將看到的事情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