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尚嵐愣了愣說:“你答應我不走?”
“我答應你。”顧小夕垂下眼簾說。
司徒尚嵐緩緩地放開手臂,顧小夕看了他一眼,重新坐回沙發上。
司徒尚嵐走過來坐在他身邊:“你知道,其實我說的都是對的。你還是你的靈魂,不管你是葉秋生還是顧小夕。”
顧小夕忽然靠在了司徒尚嵐的肩膀上,動作像貓一樣的慵懶緩慢:“在你說這些之前,我似乎沒有想到過這些。”
“你早就說過我們不同,”司徒尚嵐的手習慣性地摟上顧小夕纖細的腰肢,“你習慣看表麵,而我習慣看結構。”
“就像《越獄》裏的男主角?”顧小夕輕輕笑起來。
“那是天才,我還做不到那一步,”司徒尚嵐歎了口氣,“其實我的事情,沒人來幫我看清。”
“是沒有人能做到,還是沒人來幫你做?”顧小夕問。
“兩者都是,”司徒尚嵐摸摸顧小夕的頭發。
“我的確是隻會看表麵,都不知道原來醫生也是那麼危險的……”顧小夕歎了口氣說,手指玩弄著司徒尚嵐白色長袍上的白扣子。
司徒尚嵐對此沒說什麼,抬手看了一下表上的時間:“快下班了,我陪你去看你母親,然後去藍色眼淚吧。”
顧小夕從司徒尚嵐懷裏起來:“嗯?不用訂餐嗎?”
“……呃,我有專用房間。”司徒尚嵐移開視線。
“什麼!原來你那麼有錢!”顧小夕嚷嚷起來,“太過分了,以前還讓我請客!”
“你就請過一次啊,”司徒尚嵐裝作事情很忙的樣子站起來去整理桌子。
“你知不知道藍色眼淚多貴——”
“可是我隻是個醫生啊……”司徒尚嵐無辜地說,將桌子上那張單子放入抽屜裏鎖住。
“醫生……?算了吧,”顧小夕冷嗤一聲。這個司徒尚嵐,原本溫文爾雅現在卻老是裝蒜。
顧小夕從沙發上起來:“我去看我媽。”司徒尚嵐後麵跟過來:“一起去。”
顧小夕和司徒尚嵐走去母親的病房,一路上不斷有醫生和護士和司徒尚嵐打招呼。司徒尚嵐都溫和地笑笑,一副好醫生的樣子。
母親還是老樣子,安靜地躺在那裏。以顧小夕現在的身份是無法辦理轉院手續的,隻能仍舊讓她呆在司徒尚嵐的醫院裏。
“你……你可不許對我媽做什麼。”顧小夕看著病床上的女人,轉頭對旁邊的男人說。
“我怎麼敢,”男人立刻說,“我對伯母一直很好啊。”
“對了,錢還是和以前那樣衝到卡裏去嗎?”顧小夕問。
“嗯。”
“……能給打折不?”
“……9.95折吧?”司徒尚嵐想了好一會兒才說。
“……9.95折?”顧小夕皺皺眉頭,“你小氣死了。”
“醫院總是要入賬的呀,”男人低頭親親顧小夕的頭發,“犯法的事情我是不做的。”
“……去你的,”顧小夕趴在病床上,手指輕輕撫摸母親冰涼的手臂,“小氣鬼。”
“那你還要不要打折?”司徒尚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並沒有否認顧小夕的誹謗。
“……要啊,總比沒有好。”顧小夕小聲地說。
“還是個錢鑽子。”司徒尚嵐歎了口氣說。
“我不沒錢嘛,要像以前,我還跟你要打折嗎?”顧小夕不滿地扁嘴。
司徒尚嵐陪著顧小夕在病房呆了一會,手機就響了,看了下號碼就到外麵去接電話了。
顧小夕看著旁邊的心跳圖發呆,明明還活著,明明什麼事情也沒有,卻醒不過來。葉秋生卻相反,明明死了,卻還在顧小夕的身體裏活著。
顧小夕不是優柔寡斷的性格,說要和過去不一樣就不會一樣,除了母親,那些牽掛都是可以斬斷的……
前幾天他還覺得自己已經告別了過去,不過也許事實和司徒尚嵐說的一樣,鏡子裏的自己還是自己。
顧小夕決定先放棄這些複雜的問題,這種思考永遠不會有答案。
×××
藍色眼淚實在是最奢侈的餐廳了,畢竟它是建造在一個巨大的水族館裏。他們開了三個小時的車才到了海邊的這家餐廳。
當然,它的建成也有政府的一份功勞,畢竟它成為了城市的一個特色。
藍色眼淚和夜語不同,老板隻是單純的生意人。
這間餐廳麵對所有的人開放,隻要付得起飯資,誰都能進入藍色餐廳。
它前麵是供人參觀的藍色眼淚的大廳,每天客人絡繹不絕。
二樓是餐廳,其中也有包廂,預定相當的困難,基本上要提前半月預定,當然,特別有錢的人也可以特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