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夕忍不住問:“那麼魏大是?”
“是執法者。”魏笑語輕輕的說,“家有家法,魏大是魏家家法的執行者。”
魏笑語的話音剛落,電梯裏安靜了下來,直到它達到一樓。
魏笑語拉著顧小夕走出醫院,顧小夕抬頭看了七樓一眼,燈光明亮。
顧小夕知道,在一些大家族中會有那麼一些古老的規矩,很多人會把這些規矩稱作家法。在某些時候家法比國家法律更重要,家法大如山,它要求絕對遵從。在很多傳聞中,一些大家族往往會有什麼執法堂之類部門的設立,顧小夕知道其實沒有那種部門存在,但是,肯定有些人在維護家法,簡單來說,他們在維護整個家族的正常秩序和從以前流傳下來的規矩,魏大就是魏家的那個人。
意外的是,魏家的執法者竟然是和魏家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回夜語的路上是魏笑語開車,顧小夕搖開車窗,讓外麵的風吹進車子裏,看著深夜也不入睡的城市,街道上還是人來人往,他看看手機,已經快到淩晨了。
當然,現在正在夜語生意好的時間段。
繞開人來人往的夜語,魏笑語和顧小夕直接上了頂層的房間。
一回房間,魏笑語就去浴室洗澡,顧小夕無聊地抱著一袋薯片看電視。
好一會兒魏笑語才出來,穿著寬鬆的浴袍,坐在沙發上抽起煙來。顧小夕一直以為魏笑語不抽煙,至少這個男人身上沒有煙味……顧小夕想起魏笑謙今天也在抽煙,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抽煙。
雖然魏笑謙和魏笑語和大多數人不太一樣,不過煩惱的時候的表現似乎和普通人還是一樣的,顧小夕忽然覺得這樣的魏笑語可愛了不少。
他站起來去酒櫃裏拿了一瓶百利甜,兌了一半的牛奶,把杯子拿到魏笑語麵前。
魏笑語似乎在這個時候才發覺自己在抽煙,他連忙把煙掐熄,接過顧小夕的杯子:“……為什麼總是百利甜?”
顧小夕坐在旁邊說:“不喜歡可以不喝。”
魏笑語把杯子放在跟前,沒說什麼。
顧小夕又說:“今天想喝什麼,我給你調。”
魏笑語笑了笑,伸手把顧小夕摟在懷裏:“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說要調酒給我。”
“今天算是情況特殊吧,”顧小夕沒有掙紮,乖乖的在魏笑語的懷裏,“說吧,什麼都可以。”
魏笑語把下巴地在顧小夕的頭頂,柔軟的頭發讓下巴有些癢:“沒什麼想喝的,所以,什麼都可以。”
顧小夕安靜地靠在魏笑語的懷裏。因為沒有什麼想要的,所以什麼都可以。他忽然覺得這句話很心酸。
房間裏隻有電視機裏的聲音,顧小夕的手指輕輕摩挲魏笑語的肩膀,感覺浴衣的輕柔和溫暖:“……你妹妹,還好嗎?”
顧小夕感覺魏笑語放鬆的身體忽然僵硬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魏笑語才慢慢的開口:“如果有事,笑謙會打電話給我。”
“我能問下……怎麼樣才算有事?”顧小夕靠在魏笑語的肩膀上問。
魏笑語輕輕歎了口氣,手指輕輕摩挲顧小夕柔軟的頭發:“……我不知道,我隻希望笑謙不要打過來。”
顧小夕找了個舒服姿勢:“……那最好的結果你覺得是什麼?”
“……被趕出去魏家吧,”魏笑語輕輕地說,“這是連父親也沒有辦法的事,隻能依靠家法的規則來辦事,最嚴重的後果……”
魏笑語說到這裏停了下來,隔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不知道,我也想不到……魏大的話,也許會等小雪恢複一點以後,再給她做次手術,把魏家的骨髓再給她塞回去……”
“嗚……”顧小夕聽到這個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惡心的感覺。
魏笑語感覺到了顧小夕的反應,溫柔的撫摸他的背部:“……我和笑謙都很擔心,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魏大打算怎麼辦。”
“……小雪會死的。”顧小夕訥訥的說。
魏笑語搖了搖頭:“她不會死的,但是肯定不會好過。”
“……小雪知道會這樣嗎?”顧小夕猶豫了一會兒問。
魏笑語露出一個苦笑,卻沒有回答顧小夕的問題。
——她當然知道,因為她是魏家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