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1 / 2)

顧小夕坐在車裏,司徒尚嵐忽然問:“要不要去以前的公寓看一下?”

“我沒鑰匙。”顧小夕看著窗外的景色,注意到司徒尚嵐正在開往自己以前公寓的路上。

“……我有。”司徒尚嵐輕聲說,車子在紅綠燈的指示下緩緩轉彎。

顧小夕的嘴角輕輕上翹,以一副開玩笑的語氣說:“噢,我記得有些東西放在家裏,後來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司徒尚嵐笑起來:“噢,是些什麼東西?”

顧小夕側過身靠近司徒尚嵐:“什麼鑽石啊,金塊啊,手表啊,法拉利的鑰匙什麼的。”

“唔,都是值錢的東西呀,”司徒尚嵐挑了挑眉。

顧小夕點點頭:“原來家裏那麼不安全,因為除了我以外還有人有家裏的鑰匙。”

司徒尚嵐笑起來:“你的語氣聽起來像敲詐。”

顧小夕也笑起來,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他沒有給過司徒尚嵐鑰匙,但是現在他也不會去問他的鑰匙從哪裏來。

走進熟悉的大樓,司徒尚嵐在前麵用鑰匙打開密碼蓋,熟練地按下密碼,轉動門把把門輕輕地推開,顧小夕跟在司徒尚嵐後麵進了家。

顧小夕曾經把這個稱做家,可是這裏似乎除了奢侈的氣息沒有別的什麼東西值得留念。

一百五十平米的公寓,充沛的陽光,每天都會有人來打掃,租金已經預付了兩年。

也就是說這個房子還會空著兩年。

房間裏幹幹淨淨,東西擺放著整整齊齊,隻是沒有一點兒生活氣息。

酒櫃裏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酒,吧台下麵擺放著整齊的調酒用具。以前這裏是他無聊的時候用作消遣的地方,現在他卻把這個做成了工作。

牆上掛著他的一幅畫,是一個人為他畫的,他把它掛在大廳的牆上,顧小夕站在沙發前抬頭看那幅畫。

一副惟妙惟肖的西洋畫,明暗如此鮮明。

畫上的人有一雙寂靜的黑色眼睛,微長的頭發有些淩亂,皮膚白皙,嘴角噙著冷笑。

顧小夕站在那裏,覺得畫上的人是那麼陌生。他知道他們曾經是一個人,那副樣子曾經是他自己,可是在這瞬間覺得那麼遙遠。

不想笑的時候要笑,不想哭的時候要哭,看到好的東西想要,別人好的東西想搶過來。喜歡享受,喜歡奢侈,一生都在追逐那種虛渺的虛榮感。

現在的顧小夕就像葉秋生的一個反麵,他們明明是一個靈魂,卻有那麼鮮明的差別。

顧小夕有時候想,如果那時候沒有死,那麼現在的生活會不會有不同。

“如果我那時候沒有死,現在的生活會有什麼區別嗎?”顧小夕的視線依然停在那副油畫上,卻在問著司徒尚嵐。

司徒尚嵐沉默了許久:“也許按照你的性格,最遲也還得過七八年。”

“等我不適合那個行業了?”顧小夕的語調有些諷刺。

司徒尚嵐柔聲說:“你那時候太驕傲,不是說退出來就能退出來的。”

顧小夕轉頭看他:“說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樣。”

司徒尚嵐忽然伸手抓住顧小夕的手臂:“也許以前你可以這樣說,但是現在……最了解你的人隻有我。”

顧小夕張了張唇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毫無疑問,雖然現在自己和魏笑語在一起,但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大概真的是司徒尚嵐。因為他有一個秘密,他壓根不是什麼顧小夕,他是葉秋生,現在在油畫上的那個人——這隻有司徒尚嵐知道。

顧小夕想甩開司徒尚嵐的手卻沒能做到:“……幹嘛抓著我?”

司徒尚嵐慢慢地放開他,轉身坐到沙發上去。

顧小夕轉身去牆後麵的臥室。

陽光落在柔軟的大SIZE的床上,旁邊的床頭櫃上還放著手機。那裏有電話機,顧小夕伸手去聽留言。

各種各樣的留言,顧小夕不禁想,自己那時候到底生活在怎麼樣的一個圈子裏啊……

顧小夕揉了揉眼睛,司徒尚嵐在門口探出頭:“我說,這房子你準備怎麼辦?”

“我付了兩年的租金,九月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