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版本沒有過期,”魏七堅定地說,“隻是一個儀式而已,我們自己就可以做到。”
“然後呢?”江萊歪著頭繼續追問。
魏七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然後?小夕就是魏家的人了,雖然不會叫少奶奶之類的……但是身份還是沒有區別的……”
“咳咳、咳……”顧小夕被一口酒灌在喉嚨裏,辛辣的感覺刺激著粘膜,讓他幾乎咳出了眼淚。
“小夕,恭喜你,”江萊誠懇地說。
顧小夕擺擺手,努力讓自己止住咳嗽。
“對了,那個叫……邵廷之的家夥,剛才想進來……”魏七忽然開口說。
顧小夕好不容易從咳嗽裏擺脫出來,聽到魏七提起邵廷之的名字,皺了一下眉頭。
魏七眨眨眼睛,看著江萊說:“他被打傷了,可能在醫院。”
“我不是說要殺了他嗎……”顧小夕用不滿的口氣說,然後轉向江萊,“沒關係,下次他不會再來了……”
“店長。”江萊沒看向顧小夕,忽然叫了一聲魏七的名字。
“是?”魏七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廷之……他在哪個醫院?”江萊開口問。
魏七搖搖頭:“我不知道,也許在離這裏最近的醫院……”
“我想請一會兒假……”江萊把手裏的杯子放下來,然後掏出手機想打電話——
就在這個時候,江萊的手腕被顧小夕抓住。
“你要想清楚。”顧小夕看著他的眼睛說,裏麵蒙著一層水汽,就像一層淚膜。
他本來就很小,顧小夕想,他還是一個孩子,卻為了一份渺茫的愛,傷的遍體鱗傷。
太傻了,以前的朋友是這個樣子,現在江萊還是這樣——他這樣的付出是不是真的值得。
“這次受傷了以後,這個男人不會再來了,”顧小夕黑色的眼睛看著他。
江萊有那麼以瞬間的錯覺,仿佛那雙黑色的眼睛裏有著滄桑後的沉澱,那種黑色就像是五色繁華褪後的寂靜,帶著一絲看透世間的透亮。
“你要想清楚,”顧小夕柔聲勸說,“他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喜歡,所以……別去,呆在這裏吧。”
他的聲音很輕柔,就像夏日的微風拂過草木的輕柔,帶著誘惑般的隱晦,輕柔地在江萊耳邊勸說。
他的手指按在自己的手腕上,柔軟而幹淨——是的,顧小夕說的沒有錯,而且他也很理性。他總能看透表麵的事情——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隱喻地告訴他,一場無望的戀愛。
“我還是要去。”江萊輕聲說。
他的聲音很淡,顧小夕看不出他感情的浮動,但是能感覺到他的決心。
有些事不是別人能勸說的,不是別人能阻止的。有些事情不是碰了南牆,把頭碰得頭破血流就能放棄的。有些堅持是在苦難磨礪之後更值得尊敬。
“……別傻了。”顧小夕難得沉下臉,“小萊……”
“我很感謝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拉我一把的人是你,”江萊把顧小夕的手輕輕地從自己手腕上撥開,“雖然我希望他能來拉我一把,但是……總之,我感謝你為了做的……”
“……我不是想聽你這些話的,”顧小夕幹巴巴地說。
“那麼,店長,我先走了。”江萊向魏七欠了欠身,拿著手機從旁邊走出了吧台。
“喂、小萊……”顧小夕轉身想把江萊攔下來。
“喂,小夕,”魏七一把圈住顧小夕的腰,“來喝酒吧。”
“我才不要和你喝酒!”顧小夕在魏七懷裏掙紮,“放開我,小萊他……”
“來喝酒吧,”魏七熱情地遊說,直到江萊走出了酒吧才把顧小夕放開。
“喂喂!”顧小夕瞪著魏七。
魏七聳聳肩膀:“好了,來喝酒吧。”
“你都不能想象江萊經曆了什麼痛苦,他不應該這樣下去,他會把命都搭上去的。”顧小夕氣呼呼地坐在魏七身邊。
魏七看了他一眼,輕柔地說:“小萊經曆了那麼多痛苦都沒有放棄,那說明放棄這份愛要比那些痛苦難的多的多。”
顧小夕愣了愣,把頭輕輕側過:“我隻是覺得……他不該經曆這些……”
“經曆是上天給每一個人的考驗,”魏七拿起杯子輕輕碰了碰顧小夕的杯沿,“說不上是珍貴的禮物,但是它總能讓你發現什麼才是必須堅持的。”
“……荒謬的理論,”顧小夕扁扁嘴,拿起長島冰茶喝了一口。
長島冰場看上去就像一杯爽口的紅茶,但是它所使用的基酒都是40°以上的烈酒。即使是冰茶的酒精度也接近30°。
“……啊,柔弱外表下意外的火爆嗎?”顧小夕垮下肩膀。
“怎麼了?”魏七側眼看了看他。
“……唔,沒什麼。”顧小夕把酒杯放在吧台上,轉身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