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也捂著腰,當真是同病相憐,都傷一塊了。
她“撲哧”笑了出來“沒事,稍微閃著腰了。”笑著起身,微微跛著腳向少年走去“能站起來不?”
少卿扭傷了腰,實在不方便再爬山坡,小佳也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自己去摘紅棗,也就隻能空手而歸,還落個負傷的結果。
於是,小佳攙著少卿小心翼翼的又往山下去。
途中,少年說:“姐姐生氣嗎?是我推你,才……”
“怎麼會生氣,你又不是故意的。”
月光下,少年的臉很紅“是故意的。”
“就算是故意的,那也不生氣。”
過了好一會,眼見快到大路了,少年輕聲說道:“沒蛇。是我撒謊。”
“沒關係,等有空我給你說說狼來了的故事。”
最後一句,幾乎細不可聞“我隻是好奇,姐姐究竟怕什麼……原來姐姐怕蛇……”
兩人漸漸走遠,就在這時,這片林中,原本她倆要去摘的那棵紅棗樹忽然‘噗’的一下,化為了一道靈符,靈符失去了效力,符紙輕輕飄落在地。
黑暗中有一個人,走了過來,彎腰拾起靈符,淡淡吐出兩字“妖氣。”
藍家這回停頓稍歇時間並不長,兩位夫人也是擔心這歇息久了,後有追兵,疲憊不堪的身體也沒怎麼來得及緩和,就回了馬車。而此時小佳扶著少卿公子幸是趕上了,誠如之前小佳所想,藍家對這位庶出的少爺是冷漠的,即使是他的兄弟姐妹們看見了自己的手足負傷而歸,反倒不是關心慰問,連來幫一把的人兒,都未有。
隻催促著快上馬車,得要趕路。
小佳是越發替他們母子心報不平了,可再怎麼說,這也是人家的家事,也沒惡劣到手足相殘,又想,她父母若給她留了個弟弟,她是斷不會讓弟弟這般委屈的。扶著少卿回了馬車,將少卿交給七夫人時,瞧著七夫人心疼的眼神,她總覺內疚。
七夫人不是那種驕縱孩兒的母親,從她瞧小佳的眼神就能明白,七夫人對小佳無半點責怪之意,並且少卿又攬下所有過錯,這母子的人情味深深的種在了小佳心裏。車輪再次滾滾啟程時,她問自己:這份溫情,像不像久違的家人。
一邊,她也很擔心這孩子畢竟是在成長期,萬一閃到了骨頭,等藍家願意為他停頓找大夫時,會不會讓日後落下個什麼病根來?
馬車快馬加鞭的趕路,這樣的顛簸對少年是否會帶來更大的傷害,藍家的幾位大公子們或許從未考慮過,他們考慮的無非是擔心‘後有追兵’,對此,母子倆不曾抱怨過什麼,而小佳再是感情用事,她也能掂量輕重,若真有所謂的追兵,傷勢加重反而是小,幾十條鮮活的人命才是大啊!
她隻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沒讀個醫學證書回來,若是學了醫,此時便不會如此無用武之地,至少能確認少年究竟有沒有傷著骨頭了。
一個時辰後,縱使這樣的顛簸,八九兩位夫人還是先後在馬車裏睡著了,或許她們已經提心吊膽多夜未曾合眼,實在撐不過,才睡得這般沉。
少卿閉著眼,可小佳知道他是睡不著的,麵上浸滿的虛汗是疼的,就算他強忍著不做聲色,這份罪決計受得不輕。
那個念頭,終於敲定,她決定抗下這份責任,給母子倆一個新家。
“七夫人。”小佳輕輕附在卿母耳邊說道:“逃吧。帶著少卿跟我一起走吧?我這裏還剩點盤纏,應該能請得起大夫給少卿治療的,至於日後的生計問題,您不必擔心,有我在,日子隻會越來越好。”
卿母驚愕的看著小佳,隨即眸中閃過許多複雜,顯然是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藍老爺被罷官追緝,日後恐怕也難再謀仕途,更何況藍家之人血淡於水……(頓了頓沒說下去)……我答應您,會保護好你們母子倆。就算少卿日後要謀仕途,隻要能賺到足夠的錢,我便替少卿買個身份,您就當是為了少卿,換一個環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