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將其體積縮小放入袖中,還是以正常的體積佩戴在腰間,或是拿在手上,任何一種情形下,那個以大祭司竹子鳶的麵目示人的何小琪,心裏頭都明白,劍靈一定在自己的身邊,靜靜地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盡他所能,履行著他認自己為主之後應當履行的職責,護衛著自己的安全。
即便有些時候,劍靈奉了自己的命令,離開自己的身邊前去辦事,何小琪心中也不會無所依靠。因為她知道,至少這柄古劍還在自己的身旁,但凡自己遇到了什麼危險,劍靈絕不會無所察覺,而一旦他察覺到了自己所受到的威脅,就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回來,挽救自己於水火生死之中,斷然不會讓自己真的出事。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大涼國的竹子鳶才敢明裏暗裏做那麼多事情,而完全不用懼怕會有人狗急跳牆,派出什麼殺手來送自己入地獄。
因此,現在一聽到那一如既往平靜的語調,何小琪盡管眼皮子忍不住地眨巴了幾下,心裏頭卻是大定,先前那一絲絲剛剛掀起的慌亂,頃刻之間就蕩然無存了。
何小琪往前走了幾步,按著記憶中的位置一陣摸索,果然找到了放置蠟燭的地方。想不到自己在大涼國時代看到的蠟燭,現如今依然好端端地放在那裏,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點燃。周圍一片漆黑,大涼國的自己身懷武功,眼力過人,能夠夜中視物,看起東西來完全不費吹灰之力;但現在的自己就不行了。現在想想,倒還真有些懷念那身意外得來的武功呢。
依稀之間記得自己當初是帶了打火機進來的,於是又在身上翻找了一陣,把打火機找了出來,嚐試了好幾下,幸好,打火機還能用,蠟燭竟然也還能點得著。
點燃了蠟燭,雖然這點兒微弱的光線和太陽光、燈光比起來都相差甚遠,但畢竟能夠在一定時限範圍內看得見東西了。更何況,在大涼國生活了兩個月,何小琪對於蠟燭這種東西的使用,倒也算得上基本習慣了。
“小白,這裏還有沒有別的蠟燭?或者你身上還有什麼可以照明之物麼?就這麼一盞蠟燭,光線實在是太暗了,這麼大一間墓室不大……”
最後兩個字“夠啊”還未曾說出口,何小琪就已經徹底沒法子再說話了。
因為她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人,竟然不是自己認識了整整兩個月有餘,早就已經看熟了的那張臉!
雖然這依舊是一張麵無表情,無悲無喜的臉龐;雖然這依舊是一張非常英俊,也並不顯老的臉龐;雖然這仍舊是一張男子的臉龐……但這絕對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劍靈的臉龐!
“你是誰?小白在何處?!”
何小琪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這一刻高度緊張了起來。
在大涼國待了兩個月,何小琪已然習慣了自己武功高強的樣子,所以即便此刻的她丹田之中已無半分真氣內力,卻還是第一時間反應敏捷地擺出了防禦的手勢,全神戒備地盯著眼前這個人,隨時準備應對對方的攻擊。
不過,何小琪的種種劇烈甚至是有些過激的反應,卻顯然並沒有引起站在她對麵的這個陌生青年男子的任何情緒波動。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雙手交疊著放在身前,看向何小琪的眼眸之中,似乎什麼樣的情緒都沒有裝載過,平淡無波得到了極致,卻又並不是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