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其實很簡單，隻有一個，那就是何小琪的眼神變了。
那種眼神，似乎夾雜進了很多新的複雜的東西，變得更加深邃不見底，同時也變得穩重了許多，就好像過去的時間不是兩個月，而是十幾二十年的時光沉澱一般，實在令人驚歎而又疑惑。
越是發現了何小琪變化的巨大，何知定就越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之心，說什麼也要知道，自己的女兒在這兩個月當中，究竟經曆了一些什麼。
當然，還有另外一層心思，那就是心疼。在何知定的直覺中，隻怕何小琪這兩個月並不會太好過。一個人想要以最快程度成長起來，似乎要經曆的事情，都不見得會是什麼好事兒啊。
“父親說笑了，小琪自然沒有瞞著父親和伯父的道理。隻是父親，小琪有個不情之請，請容小琪先問您一個問題，不知父親是否允準？”
何小琪自從回來之後，說話就一直是這個古裏古怪的腔調。先前在顧家與何家眾人的麵前，何知定頂多隻是略有感覺，但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本來就因為成日裏和古董玩意兒打交道，而導致說話做事都或多或少地自帶一股古風，所以何小琪盡管以前從來沒有說得這樣的時候，但放在那般場景之下，卻也並不顯得有多違和。
但是現在，事過境遷，他們三個人私底下同處一室的私聊，結果何小琪一張口，還是這個腔調，這就不能不讓何知定發現異常，總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了。
“小琪啊，你怎麼……怎麼說話……措辭……有點奇怪啊？你這……你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何小琪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是一驚，因為她立時就反應了過來，明白了自己的父親口中所說的奇怪到底指的是什麼。是啊，自己已經換了一個地方，換了一個時空，回到自己原來出生和成長的地方，說話的方式方法當然也應該換成自己以前早就做習慣了的那一種。
“沒什麼沒什麼，父……哦不，老爸，你太敏感了，我不過就是剛才陪著顧天念那個老東西聊了一會兒天，所以整個人都不好了，連說話都被他給影響了而已。你看我現在說話，這不是挺正常的嗎？”
這一回倒是輪到何知定稍稍愣了一下。仔細地想了一想，好像也確實是何小琪說的那樣，大概是自己太久沒有見到和小氣了，所以難免有些事情會關心太過，變得敏感了。何知定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不要糾結在這樣的小事情上，而後再度開口，笑說道：
“好吧，是我多心了。小琪，你說吧，剛才想問什麼，還那麼費勁兒地說這些開場白。”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小事一樁。”何小琪又開始盡力地把自己說話的方式給扭轉回兩個月前的那種狀態上來，道：
“我就想問一句，怎麼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見到叔父？還有奶奶，奶奶她老人家身子還好吧？”
何小琪的母親早年間便去世了，去世的時候，何小琪還沒有成年。而在此之前，何小琪的母親就一直是臥病在床，等死的狀態，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這個精力去盡一個母親照顧自己家孩子的責任。
何家的男人都很忙，尤其是何小琪的父親，身為一家家主，他每日裏都要忙著處理家族內大大小小的事情，必須先大家後小家，自然不可能有多少時間來照顧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