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聰明。放心吧,不會叫你等到陛下歸天的,至於太子能不能登基為君,此事還是交由你們母子自己努力吧。”
竹子鳶輕笑一聲,對她的暗語相托不以為意。說了這麼些話,竹子鳶不免口渴,於是最後就著茶碗喝了一口,遂起身說道:
“你在院內花圃中種白菊,這很好,回頭我再幫你拿些別的花種來,你全都種上,想法子讓這冷宮看上去百花齊放,生機盎然。這樣,聖上來到此地,感受不到冷宮的淒清孤冷,你方才有再度寵幸的機會。我所說的,你可明白?”
“是,臣妾明白,大人的吩咐,臣妾一定照辦。”
原本在這院中種上菊花,隻是一個解悶兒的法子,想不到在竹子鳶眼中,竟然還有如此大的用處。按竹子鳶所言,莫非她竟然當真有法子讓聖上駕臨冷宮之所?雖然聽上去著實令人難以置信,不過這位竹大人也絕非等閑人物,以她神鬼莫測的本事,或許,當真能令奇跡出現也未為可知啊。
帶著這般令人振奮的想法,舒宸妃恭恭敬敬地把竹子鳶送出冷宮大門。
再度返回神司府的竹子鳶,心情還是頗為不錯的。今日這一行,收獲頗豐,不但見到了久違的上官清羽,還徹底收服了舒宸妃。尤其是前者,隻要想起二人一同坐在房間裏,四手相握,自己靜靜地聆聽著上官清羽那些不輕易對外傾訴的心事,即便那個時候說者傷心,聞者同情,但事後憶起那般情景,卻帶著一種形容不出的溫馨之感。
那種感覺,無關風月,無關愛欲,隻是兩個靈魂相通的知己至交,彼此無需言說的理解,和即便未曾親身經曆,也仍然能明白彼此心中悲喜的默契。
就在竹子鳶尚還沉浸在美好的回憶當中之時,門外卻有些不合時宜地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吧。”隨著竹子鳶的話音落下,一個人走了進來。不出竹子鳶意料之外,進來的人果然是杏兒。
“大人,這是給您的信,是從宮裏傳出來的。”
“宮裏?”竹子鳶略有些詫異。自己雖說這段時間以來和後宮中人時有接觸,有時光明正大,有時偷偷摸摸,就在剛剛,自己也才進出了一趟大涼皇宮;可是後宮之中竟會有人傳信給自己,這就有幾分詭異了,畢竟不論是上官清羽還是舒宸妃,顯然都沒有這個能力辦成此事的。
難道是她?
竹子鳶腦海當中急速運轉,突然一個名字閃過,登時了然了許多。不動聲色地接過杏兒雙手遞過來的信封,也並不急著立即拆開來看,而是抬頭看向杏兒,出聲問道:
“送這封信來的人可有說些什麼?”
“沒有,送信人隻說了要奴婢親手交給您,一定要保證此信能夠到您的手中,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沒有多說。”
看來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也並不太過畏懼會讓其他人看見,送信的人隻想保證自己能夠讀到這封信的內容,此外並無太多忌諱。否則的話,信使定然不會輕易地將這封從宮中傳出來的書信拜托給神司府的一個侍女的。
竹子鳶暗暗揣度了一番,旋即揮了揮手讓杏兒退下。既不是太過重要和秘密的大事,竹子鳶也就沒有多少緊張感,兀自悠閑地換了身舒服的家居衣裳,喝了幾口杏兒新砌的香茗,緩解了今日從淩晨出門準備穿越時空開始,就一直連軸轉未曾歇息所帶來的疲乏之感,而後才終於再度拿起放在床頭的那個油紙信封,慢慢拆了來看看裏頭究竟寫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