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什麼下一步?”冷平陌也不知是真傻假傻,竟然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明顯沒有反應過來。
“這還要我來說?聽你方才那口氣,你不是神探來著呢嗎?”竹子鳶簡直是哭笑不得,又是可氣又是可樂:
“既然你都說了,羅列所有的可能性是分析案情的第一個步驟,那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該進行第二步驟,幫著我再分析分析,篩除掉一些可能,想法子縮小範圍了啊?”
“哦——”冷平陌誇張地拖長了聲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根據我的想法,我覺著這個藍嬪被舒宸妃害死的可能比較小,反而是第二種可能,也就是有人暗中殺了藍嬪又栽贓陷害舒宸妃的可能性,反倒是最大的。”
這個判斷和竹子鳶先前所想可謂是高度一致,叫她聞言便不由得精神一振,連忙追問道:
“你為何會這樣想,有什麼根據?”
早上去了一趟辰秀宮,看似搜集到了不少信息線索,還得到了小秀的全力相助,仿佛收獲頗豐,但隻有竹子鳶自己才最為清楚,這一趟,她其實沒有得到什麼關鍵的東西,所謂的收獲,皆不過是些雞零狗碎,旁枝末節。
這樣的情況之下,作為一個完全的局外者,而且是頭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冷平陌給出的意見和想法其實很是重要。集思廣益是開拓思路的一大良方妙計,若是從冷平陌旁觀者清的思維方式考慮問題,很有可能就會收獲一個完全不同的腦回路。當千思百轉,殊途同歸之時,她竹子鳶能夠得到的啟發,隻怕遠比她自己所想象的還要大上許多也未為可知。
“很簡單。如果舒宸妃想殺藍嬪,她不會那麼傻,給自己留下那麼多的破綻。她明明知道那杯茶是有毒的,又怎麼敢隨隨便便地交由一個不知底細的下人經手?尤其是在騙得藍嬪飲下了毒茶之後,清理茶渣便等同於銷毀罪證,那是至關重要之事,舒宸妃一定會慎重待之。”
“如果毒藥當真是舒宸妃所為,想必這杯茶從頭至尾,都應當由那個叫小秀的宮女負責,這才符合正常邏輯。至於那個小燕,她的話聽著貌似沒什麼問題,實際上是根本經不起推敲的。”
冷平陌這一番推理,果真叫竹子鳶茅塞頓開,隻覺得眼前刷地一下就開啟了一扇新大門。正如冷平陌所言,這杯茶如此緊要,小燕這麼一個剛剛收入辰秀宮中不久的小小平婢,是萬萬沒有可能得到舒宸妃這般程度的信任,去做這等人命關天之事的。
隻是,這番推理講給旁人聽雖好,卻並非是什麼拿得出手的人證物證。如今這件案子已交到了刑部的手上,便不再是陛下一人聖心獨斷可以解決的事情,自己用這個道理興許能讓陛下信上三分,可難道還指望著刑部的人聽了之後,就把這個也當成證據,判定舒宸妃清白無罪麼?
竹子鳶還不至於天真至此。
“平陌,你的推理聽起來是挺有道理的,可惜隻是空口無憑,想要替舒宸妃證明清白,光靠這樣的分析顯然不夠,我們還需要查找到實證才行。你可有什麼主意,能夠想法子找到什麼有價值靠得住的人證物證嗎?”
“這個嘛……”冷平陌思索了片刻,再度開口之時,語氣聽上去卻顯然很有幾分不大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