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暑氣越發逼人,連著下了兩天的暴雨,也未曾令持續走高的氣溫消減下來,令人不覺有種盛夏時節的錯覺。
市圖書館內的休息餐廳裏,稀罕的中央空調吹出陣陣舒適的冷氣,眼盯著桌子上那絕對可納入奢侈品行列的5元錢一杯的可樂,劉曉薇卻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憤恨。至於劉曉薇同學為什麼會如此咬牙切齒倒也不是因為這可樂掏空了她的零花錢,卻是因為她眼前,正坐著兩個完全無視了她水深火熱的死敵。
“別咬了,再咬下去,吸管就被你咬平了,一會兒再問服務員拿習慣的時候,人家還當你是剛長了牙的奶娃,磨牙來著。”首先發話的是背後靈楚廉主席。而劉曉薇就奇了怪了,高中生都像他這樣輕鬆兼自由自在的嗎?為什麼明明是周三這種明顯應該在學校乖乖聽課的日子,他怎麼還是有空拉著保送生李軍一起跑來騷擾她呢?五中的老師都不管學生蹺課的嗎?
啊,在這裏還要特別提醒,她在陳述事實的同時用了修飾詞“還是”,而這正說明了他跟班水平的強悍,幾乎是打從她與李軍同學達成偷渡五中初三試卷之後,每次周末她與李軍同學相約交換試卷,無論換過多少個地點,卻總也擺脫不掉他神出鬼沒的身影,到今天,即使她為了甩掉此跟班,還特意挑了個周三的日子,卻未曾想,背後靈的追蹤功力根本就不是她這等凡夫俗子可以領略的,加上他那張笑得得瑟的俊俏的臉,又怎麼能夠叫她不感到鬱悶呢?
而劉曉薇最氣的還不止是這些,她更氣的是,為什麼大家都是學業壓力沉重的學生,怎麼到頭來就她一人要麵對考試的水深火熱呢?
好吧,李軍是保送生,如果當初她答應了那個囂張的教務處主任的保送提議,她如今也能過得滋潤,可偏偏自己不單拒絕了人家的提議,還說下大話要考狀元。這狀元是那麼好考的嗎?可眼下呢?在明白了保送生名額裏的渾水,貌似自己如果不想被周大主任當做擋箭牌鬧下個狂妄自大的名號的話,似乎就真的必須要考這個狀元了。於是,她就這麼水深火熱了。
好吧,她這麼水深火熱是她自作自受,可眼前的這家夥呢?高一雖不及高三,也沒輕鬆到他這份上的吧?他的行為,簡直……簡直……簡直就是在嘲諷她重生者的身份!
靠之,她姑奶奶比他多活了十多年,麵對考試,也沒他那麼輕鬆的好不好。
“你們五中高中部上課都和你一樣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劉曉薇終於忍不住發炮了,說她小心眼也好,說她嫉妒也罷,反正她現在,見不得人那麼輕鬆自在。
“還好!”背後靈說得儒雅大方,將劉曉薇的憤懣看作成了笑話,“你不也滿悠閑的嘛,中考衝刺最後一個星期的停課複習階段,還有時間來這裏喝可樂兼約會。我家那個表妹,為了能夠順利升到五中的高中部,最近已經抓狂得完全不顧及形象了,恐怕現在,也就我這樣的人,以及李軍這樣的保送生,方能在你麵前不受打擊!”
於是聞言,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這備考一周的所作所為,劉曉薇最終還是像漏了氣的氣球,噗哧一聲,終究是什麼氣也沒有了。
想想也是啊,自己看著這群天之驕子,智商非凡的家夥如此氣悶,自己這樣作弊的重生者,在不知道實情的外人眼中,不也是個麵對考試還悠遊自在的眼中釘嗎?所以,還真沒什麼好生氣,好嫉妒的。畢竟他們有老天爺賜予的智慧,自己何嚐不也擁有重生這樣的作弊器呢?所以說,做人要知足,不能又要重生,又要天才的,那樣的人生隻會造成過失殺人的殺孽——唉,你不欲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畢竟別人看著這麼彪悍的人生,根本沒法活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