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出兵塞外幾個月,剛剛回京,自然要先回家一趟。皇上寬容仁義,想必也能體會本將思鄉情切。所以…還請王爺先等一等,待本將回府之後必將進宮向皇上複命。”嘴上說是請求,可是語氣卻是冷硬狂傲的,絲毫不把蕭君逸放在眼裏。
蕭君逸身後那群文官一個個的臉色已經鐵青,禮部尚書更是一張老臉漲的通紅,眉毛倒豎,眼裏冒著熊熊火花,上前一步,正待破口大罵。冷不防蕭君逸一個冰霜的眼神投過來,他嚇得脖子一縮,所有的話都吞回了肚子裏。
後麵那些文官多年浸淫朝堂政治,自然懂得為官之道,又善於察言觀色,眼瞼禮部尚書如此,心底就算是再有怨言,此刻卻隻能噤聲不語。
蕭君逸抬眸,淡淡的看了姚元正一眼。
“既然如此,本王就回宮了。將軍在朝多年,自然懂得什麼事君臣禮儀。想來也不用本王多費口舌,將軍心中自有定論。”他頓了頓,眼底冷鋒一掃,淡然道:“不過將軍征戰在外,著實辛苦,許久未見家中妻妾兒女,自然也是想念萬分。父皇仁義愛民,自然體恤將軍一片赤誠之心。”
姚元正剛才還得意狂傲的臉微微一變,捏緊馬韁的手微微一緊,眼底閃過冰封冷厲的暗芒。蕭君逸此話雖然是表揚他忠義愛國,實則是在警告他。君為臣綱的道理。不管他立下多殺汗馬功勞,都要謹記自己臣子的身份,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切不可因為自己功勳而狂妄自大。皇上容忍他,是因為皇上愛民日子,求賢若渴。最後一句可是一語雙關,提醒他好自為之。
他本是兩朝元老,最然出身武將世家,卻也並非隻會拿著刀喊打喊殺的粗人。能夠在朝堂上立足多年且地位蒸蒸日上,心機自然是不容小覷,蕭君逸這番明褒暗諷的話他怎會不明白?
蕭君逸卻無視姚元正鐵青的臉色,調轉馬頭,回宮複命去了。那馬蹄聲揚起一陣陣的灰塵,塵煙寥寥,很快就淹沒了一人一馬的身影。身後那群文官本就看不慣姚元正平日裏自大的樣子,如今見蕭君逸將他諷刺了一番,自然是心中舒暢。見蕭君逸都走了,一個個也象征性的寒暄幾句,然後打道回府。
鳳仙居,二樓的雅間內,落傾顏斜倚著窗扉,冷眼看著剛才下方發生的一切。手中酒杯搖搖晃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兒的笑光。
這蕭君逸平時看著一副冷麵孔的樣子,沒想到還挺能說會道的。剛才那番話可是把姚元正嗆得啞口無言,卻偏偏找不到話反駁。
看著姚元正一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她心裏莫名的舒暢。
忽然察覺一道探究莫名的視線朝她看來,她抬眸,正好觸及對麵茶樓雅間裏一雙漠然孤傲的眼眸。視線微微遊走,看清那人容顏。微微挑眉,是他!無憂城少城主—歐陽痕。他也是來這兒看戲的?
她舉著酒杯對著歐陽痕在空中幹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仰頭,一口喝下杯中酒。
歐陽痕愣了一下,看著女子鳳目盈盈笑意,他黑瞳內清光幽幽,冷硬的容顏暖了幾分,線條慢慢軟化。同樣執起酒杯,朝對麵幹了一下,仰頭喝下杯中酒。再次看過去,窗扉處早已沒有了那個清雅出塵的影子,隻餘下窗簾隨風而動。絲絲幽香隨著清風吹散,昭示著她剛才確實在那兒。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失落感,歐陽痕暗下眸子,緊抿著唇,周圍散發著孤傲空寂的味道。
“公子?”身後小童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的主子,不明白為什麼公子突然變得那麼悲傷起來。朝著公子的視線望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看見,心下疑惑,便喚了一聲。
歐陽痕沉寂的眸子微微一晃,眸底一片暗無天日的黑。
“準備一下,明天進宮參加宮宴。”淡然冷漠的聲音衝散了剛才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寂。
那小童一愣,隨即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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