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彭—彭—
璀璨的煙火在空中炸開,照亮了整個夜空,落進她透亮清澈的鳳目內。那一刹那,我看到她眼瞳如同海底暗礁中的水藻,溫柔如棉絮。
記憶被拉回兩年前那個狂風暴雨的夜晚,那天晚上是我十三歲的生日,父親給我舉辦了一個巨大的生日pait,可是我心中並不高興,這樣的宴會摻雜了太多的利益因素,是以我一個晚上都悶悶不樂。
終於,我內心集聚的怒火在父親極其慎重卻從未經過我同意的決定爆發了。
他和母親居然要利用這次宴會而選定我的未婚妻,來鞏固冷氏企業在國內的地位。
嗬嗬嗬…
我冷笑,難道我的婚姻也要成為家族的利益犧牲品嗎?
無限的憤怒和悲哀直衝腦門,我和父親大吵一架,而後摔門離去。
許多年後,回憶起來,我多麼慶幸當年的一意孤行。
因為在那個晚上,我遇到了那個女子,那個如同精靈一般美麗的女子。
內心的煩躁讓我隻想要離開,離開這座城市,不知不覺的,我的車開到了一個漆黑的小巷子裏。天空中淅瀝的大雨正無情的拍打在玻璃窗上,也逐漸衝散我心中的陰鬱。
不知過了多久,前麵忽而響起焦急的呼喚。
“夜兒,你在哪裏?不要躲了,快點出來…”
那是一個稚嫩的女聲,聲音裏有著說不出的焦急和擔憂。不知道為什麼,那晚的雨明明那麼大,可是我卻仍舊聽到了她的聲音。那麼無助,那麼蒼涼,那麼…令人心疼。
心疼?對,就是心疼。
行動比思想更快,打算開車過去看一看。卻不想,黑暗中忽然出現一個嬌小的身影。她站在狂風暴雨裏,對著空氣大喊著:“夜兒,你快出來…不要再躲了,你在哪裏…”
她站在雨中,嬌小的身子猶如荼蘼花,在風中搖擺,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被風摧殘。從她的聲音中,我可以感受到她的害怕和恐慌,可是那雙漆黑透亮的鳳目卻透過磅礴大雨準確的映入我的眼中,那麼堅強,那麼孤傲…
心中又是一陣痙攣的疼痛,我不知道向來無情冷血的我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的小女孩兒心疼。可以我知道,這個時候她需要幫助。於是我打開了車門,正準備走過去。卻聽到她驚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心中一顫,立刻追了上去。
“你怎麼樣?”我打算扶她起來。
然而她卻突然抬頭,被大雨淋濕的頭發覆蓋了大半邊臉,可是卻露出一雙明亮睿智的雙眸。
“你是誰?”她的眼睛很美,隻是她眼底有太多的防備和疲憊。我的心再次一疼,不自覺的放柔了聲音。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她全身已經被雨淋濕,狼狽不堪。我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地上冷,快起來。”我不由分說就將她扶了起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因為摔跤,她的手已經被磨破了皮,血混合這雨水滴滴落下,刺痛了我的眼睛。
“你的手受傷了,需要上藥,你等著,我車上有藥。”我急忙跑去找藥,可是等我抬頭的時候,她卻已經不見了。地上隻留下我給她的那件披在她身上,似乎後來又被她給丟棄了的西裝。
我心裏突然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來不及思索,我尋著巷子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果然見到她嬌小的身影在巷子裏穿梭,口中不停的呼喊著。
“夜兒,你在哪裏,不要嚇我,快出來…夜兒…”
眼看著她又要摔倒,我急忙跑過去扶住她。
“小心。”
她豁然轉身,防備而冷漠的看著我。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又大聲的呼喊起來,“夜兒,你在哪裏?快點出來,夜兒…”
我實在受不了她的冷漠,跑了過去。
“雨這麼大,你這樣喊他也聽不見的。”
或許她聽進去了我的話,不再呼喚了,明亮的眸子望著我,呆滯又迷茫。那一霎那,我心裏如同刀絞般的疼痛。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孤獨、絕望、憂傷、害怕…以及一絲絲掩飾不了的不符合年齡的悲涼和滄桑。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輩子,我再也忘不了她。這一生,我心裏都不會再住進第二個女人。
在那樣一個雨夜,我將她擁抱在懷裏,抱著她弱小的身體,感受著她內心的害怕和恐懼。我對她許下了一個承諾。
“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黑夜裏,我堅定的眼神映照著她迷茫的臉頰,或許是因為太疲憊,她並未抵觸我的擁抱。隻是那雙眼睛,明顯的折射出譏諷和自嘲。我知道,她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她將我這輩子認真許下的第一個承諾當做戲言。然而,我並不放棄。
後來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落傾顏,是落氏集團僅存的合法繼承人之一。而她口中的‘夜兒’,則是她的堂弟。
我知道因為父母去世,落氏企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於是我主動提出來要幫助她。可是她顯然不相信我,處處防備著我。直到我將她的弟弟找了回來,她激動的抱著那個小男孩兒,對我說了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