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按照老葉家的規矩就該是上樓休息的時間了,葉陽城上了四樓,葉景隆去了三樓。
躺在自己的床上,橙黃色的燈光灑落在房間內,葉陽城有些呆呆的望著屋頂的水泥板,在賓館住了幾天,再次躺在現在這張木板床上,有一種說出來的別扭感。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著事情,下意識的扭動了一下身子,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繼續躺著,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流逝,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晚上八點多。
“嘎吱……”很輕很輕的聲響,卻將葉陽城驚動了,從床上坐起來後屏聲靜氣,仔細的聽著樓下的動靜。
“沙沙……”一陣沙沙聲,似乎是鞋子在地麵上摩擦時才會發出的聲音,接著就一切恢複了平靜,沒了任何的響動。
但是葉陽城可不會那麼天真的以為是葉景隆出來撒尿,當即從床上翻身而下,走到了窗前打開了窗戶,低頭向下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躡手躡腳從屋子裏出去的葉景隆!
“這小子……這麼深更半夜的去哪?不會又是去賭博吧!”看著葉景隆小跑著鑽進了對麵的一條小巷,葉陽城的心裏猛的一震,抬手就打了個一個響亮的響指:“來一隻牛虻,速度!”
或許是因為葉家靠近荊溪的緣故,這一次牛虻的速度很快,在葉陽城下達指令後不到五秒鍾時間,就有一隻牛虻穩穩的落在了葉陽城的掌心中。
快步扭頭躺回到了床上,蓋上毯子後閉上了眼,腦子裏跳出一則提示:附身成功,功德玄點-1。
有了這麼多次的操控經驗,這一次倒也不用再搞什麼適應性的訓練了,操控著這隻牛虻震動翅膀,鑽過窗戶的縫隙就朝著葉景隆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還好這小子跑的不是很快,葉陽城的反應也還算及時,在三米高的空中飛行了不到半分鍾時間,就看到了葉景隆的背影……
“炮筒,快下來!”在小巷子裏穿行了大約五分鍾時間,葉景隆站在了一戶人家的大門前,仰起腦袋大喊了一聲。
不多時,從這戶人家二樓的窗戶內探出了一個年紀和葉景隆不相上下的年輕人的腦袋,臉上帶著明顯的急色,衝著樓底下站著的葉景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道:“靠,你輕點!”
“嗬嗬……”葉景隆這才反應過來,抓著後腦勺幹笑了兩聲,同樣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快點吧,今晚是咱們兩個呢!”
“知道了,你等會兒,我馬上下來。”樓上的年輕人點點頭,接著就把腦袋縮了回去……
看到這裏,趴在不遠處一根電線杆上的葉陽城不由滿頭的霧水,今晚是他們兩個?啥意思啊!
葉景隆是他自個兒的親弟弟,葉陽城當然很了解葉景隆的性子,按理說,有了上一次的經曆,加上陷入不深,葉景隆隻要不是腦子被驢踢了,是絕對不會再去賭場做傻事的。
可除了賭場那次的事情,葉景隆難道還有別的什麼事情瞞著自己?想了一會兒也沒想明白,葉陽城幹脆就打定主意,今晚就跟著他好好的轉一轉,倒要看看這小兔崽子的腦袋瓜子裏裝著的是什麼藥!
葉陽城在這頭打定了主意,那個被葉景隆稱呼為炮筒的小男生也從屋子裏頭出來了,輕手輕腳的把門關上,朝著葉景隆小聲道:“明天怎麼跟我爸媽說啊?”
“嗬嗬……”葉景隆很憨厚的笑了笑:“就說咱們約好了一起起來去跑步鍛煉了,馬上要高考了,保持充沛的體力和健碩的體格是非常重要的!”
“好辦法!”聽到葉景隆的話,那小男生頓時眼前一亮……
而此刻還躺在家裏床上的葉陽城,額頭上卻已經浮現出了三條明顯的黑線,這小子……什麼時候撒謊也這麼手到拈來了?
兩個小子在那裏交頭接耳了一番,串通好了口供後便開始並肩朝著外麵的大街走去,葉陽城也是非常仔細的跟著,今晚,非得把這事兒給弄清楚不可!
如果是對的,葉陽城不會說些什麼,如果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說不得要動用一下親哥的權威,好好的教訓一下葉景隆了!
眼看著就要高考了,葉陽城可不希望葉景隆在這個時候犯錯,或者把學習的心思丟到了其他地方,這一點,葉陽城不能放任不管!
葉景隆和那個外號叫炮筒的小男生繞出了小巷,在一家水果攤上買了幾斤香蕉、幾斤蘋果和幾個梨子,又在水果攤附近的一家花店買了一束百合花……
一看到這兩個小子的架勢,葉陽城的腦子裏也慢慢浮現出了一種猜想。
事實也正如葉陽城所猜想的那般,在買完東西後,兩個人就趕到了寶荊鎮鎮人民醫院,趕在住院部關門之前進了住院部,然後提著水果捧著鮮花上了三樓,進了一間病房……
“逸風,怎麼樣?好點了沒有?”趁著二人開門的空隙,葉陽城操控著的牛虻也鑽進了病房,病房中擺著三張病床,但隻有中間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小男生,前頭的電視櫃上已經堆滿了水果和各種鮮花,葉景隆進去後也順手把東西擱在了電視櫃上,一臉關切的看著病床上躺著的這個小男生……
而葉陽城,看到這個小男生後,臉上就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這個小子……不是昨天晚上自己對陸紅軍動手時,被人從賭場裏頭丟出來的那個小子嗎?!
“嗯…已經好多了。”趙逸風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不是不讓你們兩個過來嗎?怎麼又來了?”
“你是為我們出頭才受的傷哎!”葉景隆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們要是不來的話,那我們還是人嗎?”
“對啊對啊。”一旁站著的炮筒也立刻搭腔道:“你要不是去賭場想把我們輸得錢要回來,你能被他們打成這樣嗎?”
“……”一直看著、聽著的葉陽城算是徹底無語了,總算是鬧明白這幾個小屁孩子是怎麼回事了,找賭場把輸掉的錢要回來?這娃的腦子估計有問題……難怪昨晚聽那個小混子說什麼,找軍哥談判!好在隻是受了點傷,看上去也不像有殘疾的可能。
就在他輕歎一聲,準備飛出窗戶離開的時候,病房外的走廊上卻響起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嗒嗒嗒……”
“就在三零七吧!”一個中年男子渾厚有力的聲音響起,尚不等葉陽城回過神來,那中年男子就繼續喊道:“小張,把病房門打開!”
“哎,知道了!”一個年輕的女孩答應了一聲。
緊接著,病房的房門被推開了,中年男子的聲音繼續道:“快,推進去!”
第二十六章:你不會是我爸爸吧
滑動病床被推進了病房,誰也沒有過多的注意牆壁上是不是趴著什麼東西,也沒人去過多的搭理葉景隆這三個高中學生,推著病床進了病房後,就開始將病人從這一張滑動病床上抬向病房內靠近洗手間的那一張病床。
就在他們搬動這個病人的時候,趴在牆上看著的葉陽城差點沒直接從牆上掉到地上,靠,這是……
躺在家中的葉陽城也顧不得把那隻牛虻先給放出去了,直接撤消了附身,睜開雙眼從床上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將錢包和手機揣進口袋後就匆忙的離開了房間。
下樓走出屋子後就伸手攔下了一輛電動三輪車,跳上去道:“去醫院!”
也沒有買什麼水果更沒有鮮花,五分多鍾後抵達鎮人民醫院,留下十塊錢車費後連找零都不要了,噌的一聲從三輪車上跳下,風風火火的跑進了醫院。
還好,葉陽城來的速度還算及時,住院部的鐵門還沒有關上,一臉急躁的衝上了樓梯,直奔三樓三零七病房!
“醫生,我朋友沒事吧?”衝到三零七病房門口,正好撞見了先前附身在牛虻身上看到的那個中年男醫生,迅速伸手拉住了這個男醫生的胳膊,葉陽城喘著氣道:“傷勢怎麼樣了?”
“你朋友?”剛剛從病房裏頭出來的中年男醫生帶著一副金邊眼鏡斯斯文文的,那張國字臉上透露著困惑之色:“哪個是你朋友?”
“就是那個穿著協警製服的人啊!”葉陽城忙道:“他沒事吧?”
“哦,那是你朋友啊?”中年男醫生這才反應過來,一臉恍然的哦了一聲,笑笑道:“已經檢查過了,腦部有重物撞擊的痕跡,略有些輕微的腦震蕩,問題不是很嚴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那他身上……哦,謝謝啊!”下意識的張口說了一句,緊接著葉陽城才清醒過來,把剩下的半句話給咽了回去,在這個中年男醫生詫異的眼神中道了聲謝,就直接繞過這個男醫生進了病房。
“哥…你怎麼來了?”葉陽城一進入病房,聽到葉陽城聲音想要躲藏起來卻找不到地方的葉景隆隻能幹笑著回過頭去,看著葉陽城訕笑著。
“咦,你怎麼也在這兒?”葉陽城明知故問,還露出了一副吃驚之色,接著臉色一沉:“深更半夜的不在家好好睡覺,跑這裏來做什麼?”
“那個…我同學不是生病了嘛,我們過來照顧他呢。”既然被撞見了,葉景隆也隻能如實相告了,不過,說完這句話後,他似乎又有些心裏不平衡的補充了一句:“你不是也來了嘛……”
“兔崽子,你跟我比啊?”葉陽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再說些什麼了,早已了解了事情緣由的他,倒也不會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當即把葉景隆遺忘在了一旁,轉頭看向了躺在靠牆位置那張病床上的陳少清。
接著,葉陽城的視線落到了從陳少清身上脫下來的,那一套還散發著血腥味的協警製服……
“護士小姐,我朋友沒什麼大礙吧?”葉陽城朝著那正在給陳少清蓋被子的女護士問道。
“哦,他呀?”聽到葉陽城的詢問,這個女護士回過頭來笑了笑,道:“沒什麼大問題,估計等會兒就能醒過來了,你是他朋友嗎?”
“是啊。”經過反複兩遍的確認,葉陽城才算是放下了心,笑笑道:“這可是我死黨呢……”
“那個……”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一旁病床上躺著沒吱聲的趙逸風忽然支吾著開口了,朝著那個女護士道:“大姐,你知不知道趙蓉蓉去哪了啊?”
“趙蓉蓉?”女護士楞了一下,轉過身去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趙逸風,道:“她早就下班了啊……”
說到這裏,女護士才恍然道:“哦,你就是蓉蓉的那個弟弟啊?放心吧,今晚是我值班沒人會把你怎麼樣的,我跟你姐關係很好呢!”
“回家了?”聽到女護士的回答,趙逸風略微有些失望,輕輕的呢喃了一句後就不再開口詢問什麼了。
“你們兩個小弟弟,都回家睡覺吧。”見趙逸風不再開口說話,女護士則笑著摸了一把炮筒的腦袋,道:“這裏交給我就好了,你們都是他同學吧?高三了,馬上要高考了可得養足精神,回家去吧!”
“嗯,今晚我也在這裏呆著,也可以幫你們照看一下他。”葉陽城當然也站在女護士這一邊,立刻接茬道:“快回家吧!”
“那,我們走了?”葉景隆和炮筒二人對視一眼,接著看向了趙逸風,炮筒遲疑道:“你在醫院不會有事吧?”
“你們回去睡吧。”趙逸風輕輕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沒事的。”
“哦……”葉景隆和炮筒這才放下心來,一前一後離開了病房,女護士在查看了一下二人的狀態後,也緊跟著離開病房,並且將房門關了起來。
刹那間,之前還有些吵鬧的病房瞬間安靜了下來,隻能聽到三個人長短不一的呼吸聲。
陳少清還躺在病床上昏睡著,葉陽城也掀開他身上的薄被看了看,確實沒看到什麼太明顯的傷痕,隻是手肘部位有些破皮,其餘的倒還真看不出來什麼。
看陳少清現在這狀態,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雖然有心把陳少清從昏迷中喚醒,詢問一下他受傷的原因,但猶豫了很久,葉陽城還是選擇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想法,靠在牆壁上打了個哈且。
漫漫長夜,難道要自己就這麼熬過去?葉陽城有些苦笑的晃了晃腦袋,忽然靈機一動,將腦袋轉過去對準了趙逸風,主動扯起了話題:“你跟景隆是同學?”
“嗯。”果然不出葉陽城的所料,趙逸風這會兒也沒有睡著,沉默了片刻後就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葉陽城的詢問。
“你叫什麼名字?”
“趙逸風。”
“多大了啊?”
“十七。”
“嗬嗬……”稍微了解了一點點信息,葉陽城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道:“十七歲,正好是叛逆心理最嚴重的時期呢,你身上這些傷是讓別人給打的吧?”
“你怎麼知道?”趙逸風一臉詫異的扭頭瞟了葉陽城一眼,接著竟然有些緊張的望著葉陽城:“你不會是我爸…呃…吧。”
“這孩子,不會是讓人打傻了吧?”趙逸風有半句沒半句外帶吞吐的話語,到了葉陽城的耳中就變成了:你不會是我爸爸吧?當即就想伸手過去探探趙逸風的額頭,想看看這小子是不是真的讓那賭場的人給打傻了。
葉陽城打了個寒顫。
第二十七章:我們應該談談
“我壯烈了嗎?”陳少清在葉陽城的注視下,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神有些呆滯的看著天花板,口中含糊不清的自語著,一副標準腦震蕩後遺症的表現!
“我說,你不會真的讓人打傻了吧?”看到陳少清的反應,葉陽城的額頭明顯出現了三道黑線,暫時把一旁病床上躺著的趙逸風丟到了腦後,哧溜一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陳少清的身旁後伸手過去就是一通亂摸。
右手摁在陳少清的胸口部位,慢慢的往下滑,滑呀滑呀……靠近了……更靠近了……快抓住了……
“靠!把你的爪子離我那裏遠點!”陳少清陡然一聲大吼,沒有把葉陽城想到,反倒是把一旁病床上躺著的趙逸風嚇了一跳。
一臉苦笑的看著葉陽城,陳少清的眉宇間堆滿了哀愁之色:“你怎麼知道我在裝?”
“聽出來的。”葉陽城嘿嘿一笑。
“怎麼聽出來的?”陳少清還是鬧不懂自己怎麼會露出破綻,之前的表演應該是天衣無縫的才對啊!
“就先前你那聲……”葉陽城清了清嗓子,將陳少清之前的那聲呻吟以幾何倍數的誇張之後,學了出來:“哦……”
“靠,我有這麼下流嗎?”陳少清身上汗毛倒立,笑罵道:“我看你學我是假,借機發泄才是真!”
“嘿,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群眾的眼睛是明亮的,無謂的反抗是徒勞的……”葉陽城嘿然道:“說說吧,到底出什麼事了?”
“唉,讓人陰了唄,還能出什麼事。”陳少清臉上的嬉笑之色微微一滯,輕歎了口氣:“這次運氣好,對方沒來得及下重手,如果再這麼給我來上一次,老葉,你兄弟我這小命可就得到此為止了。”
“有這麼嚴重嗎?”認真的打量著陳少清的臉色,葉陽城看不到一點點玩笑的因素在裏頭,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固了下來,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趙逸風,朝著陳少清道:“誰對你下的手?還有,你身上的那些血跡怎麼回事?”
“那些血跡都是別人身上的,下午有個八十多歲的孤寡老太太失足從二樓跌落,當場死亡。”陳少清臉部的肌肉微微抽動,神色黯淡:“勘查取證之後,我抱著她去了殯儀館。”
“……幹什麼不用車子運過去?”葉陽城的腦袋隱隱發脹。
“嗬,陸德祥說所裏車子不夠……”陳少清咬了咬牙齒,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維持著自己臉色的平靜,但語氣卻依然帶著絲絲顫音:“讓我把她抱去殯儀館,從久坊把她抱到殯儀館……”
“……腦震蕩又是怎麼回事?”葉陽城可以感受的出陳少清此時的心情,為了保住飯碗而放下一個男人的尊嚴,到底值不值得?
“我抱著她去殯儀館後,剛出門就接到陸德祥的電話。”陳少清緩緩閉上了眼,嘴角流露出的,是辛酸的自嘲:“他說有人報警,在花旦巷有一起入室盜竊案,讓我先過去保護現場……嗬嗬,結果我還信了,我真去了。”
“……他在那裏安排了打手對你下手?”接下去的事情已經不需要陳少清再解說下去了,葉陽城就算是用膝蓋想,也能想出來這裏頭的經過了。
陸德祥……沒想到陸紅軍的死非但沒有讓他收斂一些,反而直接向陳少清動手了!
陸紅軍在,陸德祥或許會顧忌到陸紅軍的安排,正如昨晚聽到的一般,暫時不對陳少清動手,但是現在陸紅軍死了,陸德祥也絕對沒有把那個副所長放在眼裏,所以他肆無忌憚的動手了……
因為葉陽城殺掉了陸紅軍,所以陸德祥打了陳少清?
想到這裏,葉陽城的心裏不由得苦笑一聲,這,算不算是那什麼因果報應呢?
“那你接下去打算怎麼辦?”葉陽城暫時壓下了自己心裏躥動的心思,望著陳少清道:“你們兩個之間的梁子已經結下了,按照陸德祥的性子,這一次就算你僥幸躲過去了,下一次呢?”
“我爸我媽希望我當個公務員。”陳少清躺在床上聳了聳肩膀,一陣齜牙咧嘴後說道:“我也喜歡這職業,坐在辦公室裏翹著二郎腿喝茶看報紙,還有不菲的工資拿,偶爾收個紅包假公濟私,這小日子就能紅紅火火的過下去……”
“唔,如果你現在想要轉正的話。”葉陽城知道陳少清這番頹廢的話語十成裏麵有九成是在發泄,是在嘲諷,所以他也沒有太往心裏去,而是想了想問道:“拋去陸德祥這個原因不說,有什麼辦法可以盡快的讓你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