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輝、雲壽,你們倆來幫著扛東西啊!”將車子緩緩停在了門口的空地上,一下車就瞧見了站在門口的兩個堂哥,繞到車後邊打開了後備箱,側過頭去看著這倆人,郝雲陽喊道:“光站著晚上可不管飯!”
“嗬嗬。”郝雲輝和郝雲壽兩兄弟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釋然,堂弟還是那個堂弟,並沒有像他們來之前擔心的那樣,有了錢人也變了。
笑嗬嗬的走下了台階,郝雲輝伸手拍在了郝雲陽的肩膀上,笑道:“都買了些什麼?”
說著,郝雲輝把目光轉移到了後備箱中,一瞧見裏麵滿當當裝著的東西,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壓低了聲音:“我說雲陽,有了錢也不能這麼浪費吧?晚上就自家人吃個便飯,你怎麼搞的跟辦婚宴似地?不怕你媽說你啊?”
“嗬嗬,兩年沒坐一起吃過飯了,隆重一點應該的。”郝雲陽笑了笑,自顧自彎腰抱起了兩箱啤酒,說道:“行了,別瞎扯了,趕緊把東西抗進去,該熱的熱一下,該炒的炒一下,再等會兒天都黑了,可不符合我們老郝家對晚飯的時間定義。”
“……”郝雲輝和郝雲壽二人苦笑一聲,彎腰搬運起了東西,不過,在他們見到王釋羽的時候,還是被王釋羽那身正規的打扮給嚇了一跳,不過兩兄弟也隻是和王釋羽微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並沒有問別的什麼問題,雖然這快過年了家裏來一陌生人怎麼都感覺很古怪……
等到後備箱裏的東西都給搬運完畢,屋子裏的母親李繼梅和郝雲陽的三嬸吳豔英也開始忙碌開了,雖說買回來的大部分都是熟食,但這一路開回來也早就涼了,需要再熱一下才能上桌。
郝家的廚房就是一個灶台,三嬸在灶前生火,母親在灶台上忙著熱菜,父親和大伯三叔以及爺爺奶奶坐在一旁說著話,時不時還會把目光投到郝雲陽身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
而處於談論重心的郝雲陽,此刻卻是領著妹妹郝珍珍和三叔家的堂妹郝曼婷圍著一張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八仙桌團團轉,湯匙、筷子、碗、杯子,該擺上的統統擺上,杯子不夠的就用大碗替代。
就這樣一直忙了將近半個小時,一桌滿是四川風味,熱騰騰的宴席終於完成了,爺爺奶奶坐上頭,大伯和父親則分作兩側,然後按照輩分往下排,名義上的八仙桌最後卻坐了整整十三個人,無奈何的情況下郝雲陽隻能以身作則,站了起來。
這才堪堪圍成了一個圈……
“我們老郝家也終於出了個出息娃兒了。”最先發話的自然是輩分最高的爺爺郝小滿,坐在主座上,臉上帶著讚許之色將目光牢牢鎖定在了正微笑著的郝雲陽身上,頗有一番感慨的說道:“從我祖父那一代起,我們老郝家數代務農,就雲陽你們這一代出息一些,雲輝和雲壽都是大學生,珍珍成績也好,曼婷也不差,我記得我爺爺……”
從爺爺的爺爺講到了爺爺的爸爸,再從爺爺的爸爸講到爺爺自己,然後一代一代往下說,雖說都是陳年舊事老黃曆了,在座的眾人卻沒有一個流露出絲毫不耐之色,都是笑嗬嗬的聽著,偶爾聽到一些熟知的事兒了,還會插上那麼一兩句。
爺爺說完奶奶說,奶奶說完大伯說,大伯說完……
“我就不說了。”父親郝東年說出了讓小輩們如釋重負的話:“再說下去這飯菜該在拿去熱一下了……”
雖然這會兒時間還沒到吃團圓飯的時候,今晚這一桌卻也算是團圓飯了,家中的老老小小盡皆到場,也算是其樂融融。
“雲陽,你在外麵做的是什麼生意啊?”酒足飯飽之後,老一輩的留在桌上談笑著,郝雲陽卻被郝雲輝和郝雲壽兩個堂哥拉到了門外,幾瓶啤酒下肚的郝雲輝也是酒壯人膽,搭著郝雲陽的肩膀笑著問。
“怎麼?你也想出去外麵闖闖?”郝雲陽被接連灌下了八九瓶啤酒,腦子這會兒也是有些暈乎乎的了,在自家門口找了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頭坐下,抬起頭看了看郝雲輝,臉不紅氣不喘,笑道:“我做的是平麵設計,靠技術活兒吃飯的行當。”
“你啥子時候學過平麵設計?”郝雲壽一連納悶的看著郝雲陽,奇怪道:“你才高中畢業吧?”
“在外頭學的。”郝雲陽這會兒說謊也不怕被拆穿了,本身臉就紅的跟關公似的,還怕個啥?說起慌來也是理直氣壯,振振有詞:“可花了我不少錢呢,不過我對這東西也有天分,要不然也搞不下現在這樣的場麵。”
“雲陽,跟我說說唄。”似乎是看出了郝雲陽的醉意,郝雲壽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按下心頭的那一團邪火,出聲問道:“你現在到底多有錢啊?”
“不多,也就幾千……”
“老板,您父親喊您進去。”尚不等郝雲陽麵帶得色的把話說出口,王釋羽跟幽靈似地冒了出來,冷不丁的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話,麵色平靜,眼神之中卻閃爍著點點寒光,掃過郝雲輝和郝雲壽兩兄弟,讓二人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打心底騰起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