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別駕,這是為何?”蘇神樂拉住了田豐的衣襟問到
“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沒有心情再坐下去了,告辭。”田豐說著,便拂袖而去。
蘇神樂在袁紹軍中就這一個人可以幫自己說話,便借口不勝酒力告退了。而袁紹則與眾人正在喝得高興,便擺了擺手,讓蘇神樂走了。
“田別駕,稍等,下官得罪了你,就無處容身了。如果剛剛在席上得罪了,請多多包涵。”蘇神樂邊喊著,邊追上了田豐。
“唉,董太守並沒用得罪田某,隻是田某覺得自己不適合在這亂世下生存啊。”
“田別駕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頗有國士之風,乃天下文人所敬仰的對象。”
“哈哈,董太守巧舌如簧,怎懂得田某心中所想,罷了,罷了。”說著轉身走去。
“原來田豐生氣的是我剛剛卑躬屈膝的態度。”蘇神樂心想
“田別駕,下官代表董丞相來這裏商量結盟之事,不找大紅人許攸,不找帶兵之將文醜,顏良。難道田別駕就不問個為什麼麼?”蘇神樂問到
“哦?那請董太守指教。”田豐站在了那裏,問到
“那是因為,田豐先生的剛正不柯,我們哪怕要找個人結盟,也要那種不回朝秦暮楚的人。”蘇神樂跑了上去
“哈哈哈……莫非像董卓一樣的人,都會敬仰剛正不柯的人?”
“那當然,試問世界上哪個人不想做剛正不柯的人?隻是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像田別駕一樣不墜青雲之誌,不忘最初之心。”
“哈哈哈……難怪主公一日之內見董太守兩次,都如此高興。聽董太守說話,真是如飲美酒,令人陶醉。”
“美酒雖然令人陶醉,但畢竟是虛幻之物。今天早會前,田別駕讚賞完袁將軍然後憐憫百姓的那一歎,確是如此的真實。”
田豐突然站了一下,借著宴會地點的燈籠的光,蘇神樂看到了田豐那突如其來的熱淚。
“董太守,今天月色迷人,陪下官步行回府,如何?”田豐回頭看著蘇神樂,說道
“諾!此乃董安之萬幸。”蘇神樂行禮說道
“我本來是被太尉府征辟,推薦為茂才,後來被選為侍禦史,因為是在看不慣宦官當道、賢臣被害,於是棄官歸家。不久,成為冀州牧韓馥的幕僚,以為可以一展抱負,怎知此人不聽正直的建議,隻聽那些小人的阿諛奉承。後來明公以反客為主之計智取冀州,成為冀州牧,以厚禮相贈,非常謙卑地來招攬我,並任命我為別駕,當時我把禮物都退還了,告訴明公隻要明公能廣納善言,虛懷若穀,舉賢任能,平定天下,哪怕田豐將來隻有粗衣麻布,亦心甘情願。此情此景,今日想來就像昨天才發生一樣。”
田豐歎了一聲,繼續說道:“可惜,好景不長。沒想到奪得冀州之後,明公開始妄自尊大。所有進言若不加上歌功頌德之詞則置若罔聞。若已漢臣自居,天子尚且蒙塵;若想自立門戶,其實隻有一州之地,我真不知道歌功頌德應該從何開始。而且漢庭的那些宦官,韓馥的那些媚臣,從來就是田豐所恨之人,要田豐像他們一樣,田豐自問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