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美姬》不得不再次停拍。
不管是齊氏大本營還是文娛部演藝宮,籠罩在她們頭頂的是黑沉沉的烏雲,而這片烏雲還是掌控整座豐城的那個男人親手推來的。
齊飛月坐在會議室裏,麵對眾多愁容慘淡的臉,她想——他的手果然是用來翻覆雲雨的。
這一次的情況,遠比卜錦城封殺齊氏的藝人更加狠戾。原來隻是文娛部受創,現在連齊家根據地也受到了波及。
齊虹坐在會議室上座,兩邊坐著的,除了齊飛月,盛環和肖晚晴,還有齊氏諸多股東和高層管理者,偌大的會議室裏,黑壓壓一片人,沉悶又壓抑。
可麵對這樣的處境,齊虹卻是冷靜的出奇,她看著底下的一班子大臣,開口說:“在我齊家做事這麼久,你們應該都知道齊家與卜家的恩怨,如今,他既然出了手,我們就不能坐以待斃。”
“齊總!”有人急急地喚。
齊虹眼神瞬間掃過來,帶著一股子冷睿,“說!”
“現在這個情況,與卜家為敵,實屬下策。”
“那你有上上策?”齊虹反問。
那人說:“我們可以把明熙小姐請回來,卜錦城看在她的麵子上,應該會手下留情。”
這話肖晚晴就不愛聽了,她皺眉瞪著那人,“你想說什麼?把明熙請回來,把二小姐換掉?你的頭被驢踢了?”
“我……”
“閉嘴!”肖晚晴怒喝他。
盛環微微蹙眉,看了齊飛月一眼,然後對齊虹說:“還是上門一趟吧。”
她說的上門,意思不言而喻,隻代表兩個字——求人。
齊虹揉著額心疲憊地瞅著眼前的眾人,這些人,從父母健在到如今,不知道陪伴齊氏走過多少風雨,曆過多少劫難,如今能坐在這裏的,都是她不能舍棄的。
可是,在豐城,卜錦城想要一個企業玩完,隻需要一個手指的力度,而他若是下定決心把齊氏搞死,求他有用?
齊虹麵無表情,沒有說話。
盛環說:“這次的事情齊總不用出馬,我去就是。”
齊虹淡淡瞥來一眼,“卜錦城油鹽不進,你去也沒用。”
“可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齊虹目光放遠,定在天空的某一角,“你說的對,不能什麼都不做。”
隔天。
陽山公墓。
昏暗的光線裏倒映著一抹纖細的人影,齊虹兩指夾煙,目光落在墓碑上的男人身上,低低沉沉道:“爸,你一直讓我防備卜錦城這個人,現在,他出手了,我該怎麼辦呢?”
風聲憑地而起,無人回答。
她深吸一口煙,紅唇扯出冷冽的笑,“我知道,你肯定會讓我去找他,可是,我——偏不!”
墓碑上的男人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她又靜靜看了一會兒,轉身,煙火從指尖落下,滾入草堆。
來到公司,看到盛環,她笑道:“這麼早?”
“齊總也很早。”盛環也笑。
齊虹推開門,把公文包扔在沙發,拿出水杯接了一杯清水,喝完後才看向她,“這麼早來,是有事跟我說?”
“是。”
“說吧。”
“齊總如果不介意,我去請暮先生下山。”
齊虹淡笑的唇角驀地一沉,清清冷冷地睨她一眼,指尖饒在玻璃杯邊緣,蒼白而有力,“請他下山做什麼,看我笑話?還是——讓他來當男一號?”
“暮先生從不演戲。”
齊虹冷哼,“你倒是挺了解他。”順手把玻璃杯往垃圾桶一扔,有如扔掉枷鎖一般。
“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走到辦公桌後,她打開電腦,直接攆人。
盛環走過來,伸手就抽掉她的文件,蹙眉譴責,“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如今這個狀況,隻有他能解決,你不要因為個人問題而置公司不顧!”
“盛環!”
齊虹拍開她的手,猛地站起身來,厲喝:“出去!”
盛環無視她的冷言,隻無比認真道:“如今擺在我們麵前的路隻有兩條,要麼去求卜錦城,要麼去請暮先生,你覺得,哪一個更有勝算?”
齊虹緩緩吸了吸氣,靜靜看她一眼,唇畔扯起譏笑,“我沒攔你,你盡管去請他,隻是,嗬——你不要失望就好。”
說完這話,齊虹一眼都不願意再看她,埋頭進文件裏。
盛環的麵色有一絲發緊,卻是緩了神情說:“不管怎麼樣,試過才知道。”
而她試的結果,果然如齊虹所料,暮南傾拒絕幫忙——而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盛環從遠黛山下來後就沒了動靜,齊虹便知道,她沒能請動那個人,原本就在意料之中,但明明知道是這個結果,不免心中還是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