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
代表著暮南傾身份標識的黑色魚人駛進了別墅,車停穩當後,暮南傾就推開車門下來。
卜錦城單手插兜,正靠在門前的白玉欄杆前吸煙。
暮南傾挑了挑眉:“這個時候來找我,是想說車禍的事?”
“嗯。”
卜錦城吸了一口煙後,又帥氣地撣了一指煙灰:“我想,以你在豐城這麼多年的曆史,對於這起事故一定有特殊的看法,所以,過來請教請教。”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暮南傾波瀾不驚。
一慣冰冷的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他掏出鑰匙開門。
門開後,卜錦城把手中的煙掐滅扔進草叢,跟著暮南傾進入別墅。
卜錦城進屋後往四周掃了幾眼,又抬頭看了看樓梯,“你的女人不在?”
“她在公司。”
“哦,女強人一個,不過,我不喜歡。”
卜錦城難得調侃。
暮南傾倒是奇怪地睨他一眼:“來我這裏,不會是想討論齊虹吧?我想你沒那麼閑情逸致。”
“我是沒那個閑情逸致。”卜錦城說。
又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拿出打火機點燃,然後捏在指尖,送入嘴裏,吸了兩口後才慢慢道:“我想討論的是你,暮南傾。”
“我?”
暮南傾挑眉,笑的玩味,“你想討論我什麼或者說,我有什麼值得討論的?在你眼裏,不是一直都對美女有興趣,對我產生興趣了?”
“不。”
卜錦城晃了晃食指:“我目前對你很感興趣。”
暮南傾立馬警覺地離開他好幾步遠:“我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
卜錦城額頭忍不住抽了抽:“我也喜歡女人,我對你沒有那方麵的興趣,隻對你的身份感興趣。”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
“所以這起事故你有查到蹊蹺的地方了?”
“沒有。”
暮南傾說,然後拿起手上的暖杯喝著水,微垂的眼睫擋住了眼內的光,也一並遮去了他眼內所有的情緒,可卜錦城也不是泛泛之輩。
他淡淡“哦”了一聲,說:“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女人,跟齊飛月長的很像,我第一次見她就把她誤認為成齊飛月了,哦,”
突地想到什麼,他把煙送入嘴裏,輕呷著,微眯著眼:“在你還沒有下山前,我還見過一個女人,長的跟齊飛月有七八分像,她也曾試圖接近我,她叫南風琉豔。”
卜錦城邊說邊觀察著暮南傾臉上的表情變化,可惜的是,暮南傾這個冰山臉,依舊擺著死撲克相,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卜錦城收回目光,輕悠地吸著煙。
在卜錦城說到南風琉豔時,暮南傾眼內有一道光很迅速地滑過,沉吟了一會兒,他才握著暖杯坐在卜錦城對麵的沙發上,問:“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該知道。”卜錦城淡淡的,眼睛一直看著他。
暮南傾把暖杯放在桌麵,兩臂撐開搭在沙發上:“你想說,這起事故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要齊飛月的命,而是偷梁換柱?”
“聰明人的頭腦就是不一樣。”卜錦城這次笑了。
暮南傾抿了抿唇,他往樓上看了一眼,看的是齊飛月原來住的那個別墅,雖然他沒有親眼見過那個女人跟齊飛月長的到底有多像,但南風家族的氣息……
暮南傾伸出手指壓了壓眉心。
卜錦城一直靜坐著吸煙,待一根煙吸完,他說:“其實我個人是隻關心齊飛月的,我不太喜歡把她攪入這些男人的爭鬥裏,但是現實是,她一次次受到迫害,上次失蹤,這次車禍,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所以,我來這裏的目地隻有一個。”
暮南傾抬眉看他。
卜錦城輕輕啟唇:“鏟除南風夜在豐城的勢力。”
南風夜?
這個名字驀地出現在耳邊,暮南傾有那麼一刻的恍惚,似乎……這個名字已經遙遠的如同天涯一般。
可明明……
暮南傾閉上眼,沉默。
卜錦城淡淡起身,拍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塵,其實也沒灰塵,就是想這麼拍一下:“這個‘齊飛月’肯定是假的,但是你知,我知,陰謀者知,我不希望再有別人知道。”
暮南傾好大一會兒才回過神,驀然問:“你怎麼知道她是假的?”
怎麼知道的?
卜錦城低頭看了看手指,那個今天撫摸過“齊飛月”耳朵的手指,淡淡冷笑了聲:“男人對自己的女人,往往有著最特殊的癖好,而我對齊飛月……嗬。”
嗬字後麵是什麼,無人能懂。
哪怕是暮南傾也無法懂得別人的感情。
而卜錦城留下這麼一個嗬字,就走了,一絲一毫也沒停留。
但聰明如暮南傾當然知道卜錦城來這趟的目地。
一是他已經肯定了他與南風家族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