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偏偏這個時候?
不止陳襄南這樣想,就連齊飛月也覺得太過突然,突然的有點讓人懷疑,而電話電端,陳襄南又輕輕地“嗯”了一聲,說明她真的沒有聽錯。
“要去很久嗎?”她問。
陳襄南道:“不會很久,可能半年左右。”
半年。
其實是很久。
齊飛月也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強迫他留下來,他們雖是朋友,但每個人還是有每個人自己的路要走的,陳襄南一直酷愛醫學,這其實也是一次機會。
“好吧,我知道了,那你到了那邊給我打個電話,注意安全。”她叮囑。
陳襄南笑了笑。
這一生,不能得到她的愛,能得到她的關心也是一種莫大的欣慰,他得感謝上蒼,給了他認識她的機會。
“你在豐城也照顧好自己,有事的話就去找阿呈。”
阿呈。
南齊企業的副總——林柏呈。
齊飛月回道:“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齊飛月捏著手機怔了良久,才將視線從那一大片裝著很多應用的手機屏幕上移開,轉頭望向窗外,而再回首,身邊似乎空空如也了。
夜笙不辭而別地離開了她,到現在也沒來一個電話。
她姐姐和她的父母一樣,都走了,再也不會陪伴在她的身邊了,就連盛環姐,晚晴姐,她們,也一個一個地走了……
現在是陳襄南,過幾天會不會就是筱筱姐……
握緊手機,齊飛月心中莫名悲慟,一霎間竟有一種前途茫然的感覺,前途迢遙,路長漫漫,而她的身邊,誰還能陪著一直向前?
“小槿。”
“阿月,怎麼了?”
“我想喝酒,過來陪我。”
豐城最大的娛樂天地,上次夏小四帶她去的那個酒吧,齊飛月很少來這種地方,在美國的那幾年,每次去酒吧也都是南風夜帶著,他從不讓她單獨一個人出門,也不允許她一個人在酒吧喝酒,本來她的酒量也不行,對酒也沒特別的愛好,就去了幾次,後來也不再去了,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何,她卻分外喜歡這喧鬧嘈雜的環境。
溫如槿沒有來之前,她就拿著酒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她點的是雞尾酒,紅紅藍藍的酒在她手中閃著絢彩之光,而頭頂上的鎂色燈五彩斑斕地照在她的身上,映襯著她如雪的容顏。
貌若天仙而又微醉的她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極為讓人震撼的美,瞬間引來很多不懷好意的目光。
“美女,一個人喝酒?”
有一個流裏流氣的小夥子舉著酒杯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她的手邊,身子蹭著她,手也不老實地撫上了她的手,那手上的光滑,是他玩過那麼多女人都沒有的細嫩。
齊飛月有點醉,但不是很醉,睜著那雙魅惑人心的眼眸,緩緩看向他:“走開!”
小夥子笑了一下,沒有走開,反而傾身而進,整個人都將她壓在了沙發上:“一個人喝酒多無聊,讓哥哥陪你吧?”
說著就要去抱她,卻在下一瞬間,肩膀被人一提,他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整個地往後摔了出去,隨著“嘭”的一聲巨響,那小夥子結結實實地撞在了身後的大立石柱上麵,血濺了出來。
“拖出去,看著礙眼!”
有人站在燈光昏暗的沙發盡頭,陰冷地開口。
下一刻。
齊飛月就看到了那人的麵容。
“二小姐,沒有嚇到你吧?”那人走過來,笑著問她。
齊飛月蹙了蹙眉,手努力攀著沙發背坐起身,眼睛往他後麵瞄了瞄,沒有看到溫如槿,她抿了抿唇,緩緩低下頭,默默地掏手機。
“二小姐是在等人?”那人又問。
齊飛月依舊沉默不言,把手機掏出來就垂著頭,開始認真地編輯短信。
她今天心情不好,沒那功夫應付他。
她不理,柯橋也不惱,向身邊的幾個人揮了揮手,那幾人就很有眼色地將齊飛月的沙發圍了起來,形成一個包圍圈,但那架勢又不像是要對付她,反而像是保護,幾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男人雙手負在身後,高大魁偉的身體像高山一般各自聳立在一處,而他們又是背對著沙發,臉朝向外麵的。
齊飛月一直低著頭編輯著信息,並沒有發現她被人圍困住了,等她編輯好信息,抬起頭,就看到柯橋坐在了她的對麵,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她的身上。
齊飛月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頭皮有點發麻——他看她的眼神,很不正常。
意識到這一點兒,齊飛月立馬要走。
可她還沒起身呢,柯橋先她一步站了起來,左手右手名執一杯酒,走到她麵前,把右手邊的那杯酒遞給她:“既然碰到了,二小姐就陪我喝一杯吧。”
齊飛月不接。
柯橋聳了聳肩,輕笑不語。
齊飛月拿了包就要走,可是,剛轉身,就被彪形大漢攔住,眼見出不去,她轉頭怒瞪柯橋:“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