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錦城緊蹙的眉頭蹙的越發的深了,她話裏話外的意思他聽明白了,就是不願意跟他回老宅,還說明熙在他心裏比她重要,誰有她重要?
誰都沒有她重要。
“那天是我奶奶的生日宴,我想帶你去。”卜錦城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她說。
齊飛月搖頭:“我不去。”
“為什麼不去?”
“我為什麼要去?”齊飛月反問。
兩個人彼此看著彼此,雖然他們看起來像是和好了,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那些化不開的結卻仍舊沒有解開,隻不過是,齊飛月已經不想把精力花在與他計較上,但不代表,她要去參與他的人生。
他奶奶過生日,前去參加的人肯定都不簡單,而且還是在老宅,如果她去了,那就意味著她默認了承認是他身邊的女人,而老宅裏麵的人,一向認定明熙才是他明正言順的妻子,那她的出現,到底是自己尷尬還是讓別人為難?
齊飛月有齊飛月的想法,但卜錦城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想帶她去,就是想帶她去見見他奶奶的,他打算這一輩子都牽手的女人,自然要帶回家給老人看一眼,她不去,他怎麼介紹?
一時僵持。
原本溫馨的氛圍一下子就冷凝了下來。
卜錦城重新拿起筷子,沉默地吃著飯,吃著吃著,他猛地推開椅子,起身就走,經過齊飛月身邊的時候,他連一眼都沒看她,也沒喊她,那擦身而過的背影冷漠的令人森寒。
齊飛月攥緊了筷子,垂頭看著盤中的菜。
卜錦城出去後並沒有馬上走,而是坐在車裏麵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齊飛月出來,他一氣之下就開車走了,但走到半路,他又掉頭。
終歸,他還是做不到把她一個人撇下。
把車重新開回來,剛入路口,準備拐彎往公寓裏麵進,就看到齊飛月已經提著包站在了鐵壁聳立的路燈下,正一手拉開車門,往一輛黑色奧迪車裏麵上。
開車的是夏青筱。
等齊飛月坐好,係好安全帶,她將油門踩起,過路邊的時候,與停在那裏的寶座至尊遇了個正著,夏青筱眉頭一挑,對身邊的人說:“是卜錦城。”
齊飛月把看向窗外的目光轉過來,就對上卜錦城冷寒幽黑的眼眸,隻一秒鍾的四目相對,齊飛月將目光收回,重新把頭轉向窗外,說:“不用管他,走吧。”
“好。”
兩輛車南北相向,越離越遠。
卜錦城坐在車裏,透過後視鏡,看著那輛漸行漸遠,一霎間就消失無蹤的汽車,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眸中的神色也是幾度變幻,最終,他收回所有情緒,麵無表情地開車去了公司。
一到公司,他就把安陽叫了進來,吩咐他:“查一下昨天晚上柯橋別墅裏出現過什麼可疑人物,重點查夏魚跟北皇少野。”
“好。”
安陽答,又說:“柯雪已經在名莊的地下室了。”
“嗯。”
“你先出去。”
等安陽離開總裁辦公室,卜錦城就給喬妍打了個電話:“過來一趟,或者直接去名莊,到包廂裏等我。”
“又出了什麼事?”
“治病。”
“什麼病?”
“我不是醫生,你自己來了看。”
喬妍:……
“好吧。”
掛了喬妍的電話,卜錦城提起鑰匙又要出門,餘光掃到電腦,想到今天收到的郵件和齊飛月的態度,他又把安陽喚了進來:“查下明熙的行程,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再告訴我。”
“好。”
卜錦城去了名莊。
喬妍沒過多久也趕到名莊,一推開包廂門她就問:“又有什麼人生病了?”
“跟我到下麵。”
卜錦城從沙發起身,帶喬妍去了名莊的地下室。
這個地下室總共有很多個房間,每個房間的門都是鋼鐵鑄成的,而每個房間裏麵的設施和格局都不一樣,齊飛月曾經被霍尊帶進來過一次,也隻有她呆的那一個房間是沒有血腥的。
而此刻柯雪所在的房間,也正是那一間。
房間門口守著兩個人,看到他來,都恭敬地向他點了點頭。
卜錦城說:“把門打開。”
兩人中的其中一人拿出鑰匙,將門打開,等卜錦城和喬妍進去,他又將門關上。
屋內。
就一張單人的床,床上鋪著潔白的床單,柯雪躺在上麵,仍然是跟昨天晚上在柯橋郊外別墅一樣,安靜的似乎沒有了聲息。
喬妍略略地瞟了一眼,挑眉:“植物人?”
“不知道,我是在柯橋的別墅裏發現的她,她這個狀態應該很久了,你看看是怎麼回事。”卜錦城靠在牆壁上,並不看床上柯雪,隻是微微側著身子,吸著煙。
喬妍走過去,先是拿出白色的醫用手套戴上,然後給柯雪做了一個常規檢查,又輕輕地翻過她的身子,認真地查看了一遍,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後,她將手套摘下來,走到卜錦城麵前,說:“身體無異樣,應該是陷入了長期的昏迷。”
“不是植物人?”
“不是。”
喬妍解釋:“植物人的表現是隻有生命狀態,而無意識,但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