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說完後楚弈北就扯了扯唇,本來是想說些什麼的,最終什麼都沒說,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下了瞭望塔,而君晚,她倒是挺好奇,就多問了句:“那位時太太……”
“晚上你看過後就知道了。”
卜錦城叼著煙,微眯著眼,不太上心地說,說完也下了瞭望塔。
不一會兒,他就與楚弈北走出了別墅,還是上次的三輛車,還是那些黑衣兵士。
黑色林肯開出來後,楚弈北淡淡問他:“今天還不去內閣的正議廳?”
“不去。”
卜錦城單腿交疊,一身黑衣冷冽而桀驁。
楚弈北有點無奈地撫額:“你不去的話,豈不任由南風夜自說自話?劍門剛複蘇……”
“就因為才剛剛複蘇,所以現在不是進內閣的時候。”
“你在等?”
“嗯。”
卜錦城黑眸沉了沉,望向窗戶外的目光又帶著沒有任何溫度的寒意,可轉眼想到什麼,他的目光中又含了一絲柔軟。
他要等,等女皇真正登基的那一天。
如果女皇真的不是阿月,那他就真正進入內閣,做回真正的龍劍城,此後的路,就再也與卜錦城無關,如果女皇是阿月……
卜錦城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一想到那個女人以那種絕決的方式離開他,他就心口發疼。
到了白金殿前,楚弈北下車,等他站穩後,那輛黑色林肯又奔馳著往別的地方去了,去什麼地方,楚弈北大概想的到,他轉身望著眼前全是用白金堆磊起來的宮殿,想著這座宮殿在那一年,被大火焚燒的樣子。
有一些曆史,即便是燒成了灰,也無法被塵土掩埋。
楚弈北眯了眯眼,走向那個白玉台階。
莊嚴而又大氣蓬勃的議閣正議廳內,坐了滿滿的人,而在最尊貴的寶座上,坐著戴著女皇帽,穿著女皇服,又麵帶厚厚白紗的女子。
齊飛月正襟危坐,兩手端正地放在寶座的兩邊,一雙碧藍澄澈的眼睛幹淨的就像纖塵不染的星空,她靜靜地看著底下這一班大臣,看著他們都用一種期待又複雜的目光看著她。
她知道他們在期待什麼,她也知道他們在複雜什麼,不過,她輕輕地抿了一下唇,單手屈起,撐著額頭,任由他們看著。
她是新一代女皇沒錯。
她是曆史上第一個未婚先育的女皇也沒錯。
她還是曆史上唯一一個生了單胎的女皇。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得奉她為皇。
因為……
齊飛月把目光慢慢垂下,看著坐在自己右手邊的南風夜。
有這個男人在,她就別想脫下這頂女皇帽。
每天的議事都是一些讓齊飛月頭疼的話題,她不喜歡聽,也不想聽,從八點開始,他們就在等了,一直等到九點,那個被冠上左相的龍劍城還沒有來。
南風夜就說:“我們開始吧,他應該不會來了,這幾次議事他都沒來。”
“這……”
“不太好吧?”
“確實是不太好。”
楚弈北出現在白玉門前,整了整衣領,一步一步走進來:“左相沒來其實不要緊,我這個參議大臣不來,會議怎麼能開始呢?”
他淡定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斜了一眼南風夜,這才把目光看向寶座上的女皇。
這是他第一次看女皇真容,雖然,那張神秘的臉被蓋上了一層白紗,至少他看到了一雙眼睛,藍色的眼睛。
楚弈北也易了容,齊飛月雖然看了看他,卻不知道他就是楚弈北,隻一眼掃過,就沒放在心裏了。
南風夜微微眯眼,也斜了一眼楚弈北,這才開始議事。
議事持續了一整天,直到晚上這場冗長而又沉悶的議事才結束,結束後,楚弈北轉身就走了,也帶回去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有兩件有關女皇的消息。”
沙發上,楚弈北翹著二郎腿,慢慢開口道。
卜錦城皺眉看著手中的生降錄,眼睛抬都沒抬,隻不太上心地問了句:“哪兩件?”
“你最關心的。”
“嗯?”
卜錦城慢慢抬眼,看向他。
楚弈北說:“兩件大喜事,一件是,十二月五號,女皇登基,二是,三天後,女皇大婚。”
“大婚?”
“嗯。”
“新郎莫不會是南風夜?”卜錦城眯眼問。
楚弈北笑道:“除了他,誰敢娶女皇?”
卜錦城將生降錄一合,站起身就走,楚弈北連忙在身後追問:“你上哪兒?”
卜錦城沒應聲,隻沉默地往門口走,在踏出門檻的時候,不冷不熱地甩出兩個字:“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