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月抱著齊時念離開,連一句招呼都沒打,很失禮地一聲不吭地走了,回到9號別墅,她吩咐榮正再做點夜宵,又把齊時念丟給她讓她先看著,自己則回到臥室。
一進到臥室她就捂住胸口,那裏就像過山車一樣,轟轟然地響著。
驚恐,驚恐,大大的驚恐。
她有點慌,這次是真的有點慌了,她拉開衣櫃的門,快速進去,找到南風琉豔,把自己一不小心就讓龍劍城看到她眼睛的顏色這件事告訴了她。
南風琉豔一聽,臉色也變了:“你是說,龍劍城看到了你的黑眸?”
“嗯。”
齊飛月臉色也是白的,這件事,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件小事,尋常人看到她的眼睛顏色不對勁,有可能想的是她愛美,喜歡戴美瞳,可這個人不是尋常人,他是龍劍城。
“琉豔,怎麼辦?”
齊飛月手心緊張地問。
南風琉豔在臥室裏來回地踱步,她也覺得這事透著危險,為了齊飛月的安危著想,她走了幾圈之後,抬眼,看著齊飛月:“告訴南風夜吧。”
“不行!”
“為什麼不行?”
齊飛月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行,總之不能告訴南風夜。
“琉豔,還有幾天就到女皇登基的日子了,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南風夜,我跟念念就沒法再住在9號別墅了,你知道,這是我在登基前,唯一剩下快樂自由的日子了。”
南風琉豔看著齊飛月的樣子,心口酸澀。
她走過來,握住齊飛月的手,把她拉到床沿坐下:“我不知道為什麼南風夜非要讓你登基,但是,阿月,你真的要順了他的心意嗎?”
“不然呢?”
齊飛月喃喃地垂眸,想到今天在10號別墅裏看到的楚秋,她深深吸一口氣,說:“我也有我想做的事,如果不能脫離南風夜的掌控,我沒法去做自己的事。”
南風琉豔疑惑,張口就問:“你自己的事情?什麼事情?”
齊飛月抿了抿唇,沒說。
什麼事情?
很多。
楚秋的事情,齊虹的生死調查一事,還有齊建業留給她的平安符,還差一張,那一張,南風夜沒有給她,說是等結婚的當晚,他會親手取給她。
也就是說,那道平安並不在南風夜的身上。
她也在等。
不管是登基還是結婚,她都無所謂了,從離開豐城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往後的路,全不由已了,但是,哪怕再身不由已,她也會將事情查清楚,尤其是……楚秋,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如果是,南風夜為什麼要殘忍地將這個孩子丟棄,他又為什麼要騙她?
齊飛月一想到楚秋,一想到楚秋那一張幾乎與卜錦城一模一樣的臉,她的心口就直泛冷。
“阿月,你怎麼了?手好涼!”
“我沒事。”
齊飛月抽回手,對南風琉豔說:“這幾天南風夜忙著女皇登基的事情,不會來這裏住宿了,我也不會再過來,你幫我撐著點。”
“放心吧,有我在。但是你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要不要夜笙去……”
“不能讓夜笙來,他是南風夜的屬下,這是整個英國政壇都知道的事,如果讓他來保護我,隻會讓我更早地暴露身份。”
“但是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我一個普通人,有什麼不放心的?”齊飛月笑著安慰她。
南風琉豔還是覺得不太妥當,之前是沒關係,但是今天,龍劍城在看到了她的眼睛,不可能沒行動,南風琉豔想了想,斟酌道:“要不,我把戰歌叫來?”
“戰歌?”
“嗯,她也是南風夜的人,但她卻是暗影,不會像夜笙那樣被人瞧見。”
“你擅自調動南風夜的人,他不會責備你?”
“嚴格說來,戰歌並不是南風夜的人,她是……”南風琉豔想到了什麼,眸光動了動,又道:“反正你放心,南風夜的人我哪調動得了?”
“好吧。”
齊飛月想到齊時念,覺得有個暗影保護,也是好事,就點頭答應了。
她一答應,南風琉豔也鬆了一口氣。
齊飛月便朝她揮了揮手:“那我走了。”
“嗯,你自己小心點,最好別再去龍劍城那裏了,那個人,城府極深,又很可怕,你少招惹。”南風琉豔不放心地再次叮囑。
齊飛月摸了摸唇,想到龍劍城今天強吻自己的一幕,真是百般滋味都不及惶恐一分,即便是南風琉豔不說,齊飛月也斷不可能再去了。
可是。
楚秋。
楚秋在他那裏。
哎!
齊飛月揉著額頭離開,回到9號別墅後,她又重新戴了一副藍色隱形眼鏡,然後就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