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符自然是寓意平安,南風夜當然知道,也正是因為知道,他才在齊飛月的問話裏聽出了絲絲不對勁來。
他將火機收起來。
他原本也沒打算要燒了這個平安符,畢竟,這是她送他的特殊禮物。
他隻是逼她妥協。
不知道從何時起,那個一直看他臉色行事,什麼事都會征同他的意見,什麼事都會聽他話的小女孩不再對他恭敬和言聽計從了。
南風夜臉色不是很好看,將火機收起來後就準備把平安符也收回來。
但是。
就在他將平安符往回收的時候,淩空掃來一道劍氣,那劍氣無聲無息,就像一陣風擦過空氣的氣流,快如閃電,直接將那根紅色的繩子齊根剪斷,那個平安符也立時地落在了地上。
南風夜沒防備著卜錦城會來這一手,愣了幾妙鍾。
齊飛月也是錯愕了下。
兩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卜錦城已經撿起了那個平安符,裝在了自己的口袋裏。
他拉住齊飛月的手,將她重新拉到身邊,又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她慢慢地推到那個女皇的寶座上去。
今天的大事是女皇登基。
等齊飛月坐穩後,卜錦城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王冠,又看著她,溫柔地說了一句:“你今天很漂亮。”
齊飛月臉色微微地紅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臂,小聲問:“你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做。”
齊飛月皺眉同,她是不太相信他這句話。
不過,卜錦城確實什麼都沒做,之前的計劃全部都變了,他相信以劍門那些人的能力,知道如何隨機應變,他不擔心。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齊飛月,還有……
卜錦城轉過身,目光順著台階往下,看著底下的卜老太太。
他奶奶的心結不在於這個女人是不是齊飛月,而是在於齊飛月的女皇身份。
卜老太太在那一場與齊飛月的對峙中敗下陣來,就一直沒有往台上再看一眼,她隻是微微垂著頭,一手撫摸著拐杖,一手任由卜老爺子牽著。
別人都不知道,剛才卜老太太在與齊飛月的對視中,她從齊飛月的眼中看到了一股不會再退卻的氣勢。
齊飛月第一次進卜家老宅,卜老太太把她帶到卜廷堅為許蓉建的那棟別墅前,跟她講了那兩個人之間的故事,就是在打心理戰術,讓齊飛月知難而退。
那個時候,齊飛月年少不懂事,又對卜錦城的愛意不堅定,加上後來齊虹的事情,她就中了卜老太太的計,離開了卜錦城。
本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沒想到,卜錦城會因此而病倒,齊飛月也不是真正的死了。
底下的沸騰聲依舊是一片又一片,而在白金宮對麵的高樓裏,原本準備伏擊的亞德和亞瑟緩緩地將狙擊槍放了下來。
“雲少,這種情況我們怕是無用了。”亞德對單手插兜立在窗戶前一動不動的雲哲說。
雲哲身姿不動,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白金宮殿,隻是揚了揚手:“不是無用,是不會用在女皇身上了。我如果猜的沒錯,下一步,阿錦就要全力對付南風夜了。”
“南風夜。”亞瑟皺眉,“這個男人可不好對付,你們消失的這幾年,英國政壇全都被他把持,就連女皇,也是他手中的傀儡,他還有南風世家的少主身份。”
沒有說完的意思就是說,這個人根基很深,很難對付。
雲哲聽後,張狂地嗤聲笑道:“那又如何?”
是啊。
那又如何。
亞德和亞瑟對視一眼,也覺得自己的擔心似乎是太多餘了。雖然南風夜的勢力非常強大,但劍門也不弱。
幾個人圍著窗口看向遠處的白金宮,都沒有去注意坐在一邊的蘇苑。
蘇苑是紅門之後,這次行動也是參與了的。
她從踏進這個房間開始就挑了個沙發坐著,一直沒有動靜,直到亞德和亞瑟離開狙擊手的位置,她才換了一下交疊的腿。
然後在幾個人都不注意的時候,起身走到狙擊槍擺放的位置,叩響了扳機。
經過冷處理的子彈帶著淩厲的氣勢穿過層層飛躍的氣流,筆直地向白玉宮殿前,那個最高最至尊的女皇寶座而去。
槍聲炸然而起。
“阿月!”
卜錦城雖然離齊飛月最近,但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眼看著那個子彈如流星一般快速地打向齊飛月,他目眥盡裂,厲聲大喊著就飛撲過來。
齊飛月沒想到她會遭遇襲擊,有半秒的時間大腦空白,當那子彈的頭近至眼前前,她臉色一白,想要躲避已然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