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月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吭聲,也沒接話,在沒有見到明熙之前,她在這裏瞎想也沒有用,而卜錦城已經向她保證了兩次,她再揪著這個話題似乎不太妥,想了想,她轉開話題問:“不是說這裏還有烏蘭學院?我們去看看吧。”
卜錦城淡淡看她一眼,“嗯”了一聲,就抓緊她的手,沿著太陽河繼續往前走。
走了沒有多久,大概兩裏路的樣子,就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尖塔,那道尖塔極細,像一道瘦身的閃電,而在那尖塔下方,卻是散落著很多棟房子,有低矮的小別墅群,也額層層疊疊的高大建築,這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學院,而更像是一個小鎮。
卜錦城仰頭看著那個尖塔,問了句:“看到那個尖塔了嗎?”
“嗯。”
當然看到了,那麼高,那麼明顯。
卜錦城就沒說話了,沉默著拉著她的手,往那個尖塔所在的方向走,走近,才發現那座尖塔下麵立了一個墓碑,墓碑上刻著三個字:3、6、9。
沒名沒姓,就隻有這幾個阿拉數字。
齊飛月眨了眨眼,問:“這是?”
“曾經的故人。”
卜錦城的聲音很低沉,眼睛垂落下來,帶著淡淡的懷念和悲傷,但都被他不動痕跡地抹去,再次轉過頭來看著齊飛月的時候,眉間又含著笑:“這些故事等晚點再告訴你,先帶你去逛逛吧,冷嗎?”
冷風不停地刮來,割的人臉生疼,卜錦城又緊了緊她臉上的圍巾。
齊飛月搖頭:“不冷。”
又看著他夜幕下棱角分明的臉,伸手摸了摸,一片冰涼,她就皺起眉頭,左看右看,沒有什麼東西能用,就想把自己的圍巾分出一半來。
她剛扯出圍巾的一端,就被卜錦城低喝著製止:“不許摘掉圍巾。”
“分你一半。”齊飛月笑著道。
卜錦城心裏一暖,又將她的臉蒙住,手臂一摟,將她密密匝匝地摟在懷裏,用臉貼著她蒙著圍巾的臉,慢慢道:“我不冷,跟在在一起,我就不會冷。”
齊飛月真覺得卜錦城但凡一說起情話來,就能讓人酥到骨子裏,她抿了抿唇:“你帶我來這裏,難道不是因為你想告訴我一些事?這個墓碑裏埋的是曾經的劍門中人吧?”
卜錦城嗯了一聲說:“是劍門的人,其中也有我的師父。”
“你師父?”
“嗯。”
齊飛月想到了她在看曆史書籍的時候,曾經有一本書上提到過劍門的創始人,也就是曾經與先女皇和右相並駕齊驅的少年,那個少年叫什麼了?名字太長,又太拗口,齊飛月忘記了,莫非是他?但那少年似乎好早好早就不見了。
他的師父就是那個少年?不過這麼多年過去,那個少年應該也很老了。
齊飛月很想問一問他的師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覺得這個時候問不太合適,就轉移了一下注意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帶我去別的地方轉轉嗎?”
“當然要去,帶你到我曾經上課的地方看看。”卜錦城又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這裏有很多建築,跟中國的大學差不多,但這裏的學院沒有用大門框起來,而且晚上似乎沒有什麼人,也可能是因為冬天,天冷,而英國的人不喜歡外出,喜歡呆在溫暖的室內,那一個一個緊閉的門裏麵還看得見燈光。
齊飛月就一邊看一邊被卜錦城牽著往裏麵走,走著走著,卜錦城就開始說著一些趣事,都是他剛來大學班的時候發生的一些趣事。
其實在卜錦城的眼裏,有趣的事情很少,他講的都是特殊的例子。
齊飛月聽著嘴角也笑了:“你的意思是,那個時候,你跟楚弈北和雲哲還是對手?”
“嗯。”
卜錦城也笑:“我們是爭對著爭對著就成了朋友的,後來就成了患難與共的兄弟,聽起來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是有點。”
齊飛月想到到這三個人的關係,真難想像他們三個人之前爭峰相對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
三個虎狼之人,必然都不服彼此。
卜錦城帶她走了一圈,看了他曾經上學的課堂,又看了他曾經住過的宿舍,還有他們原來比賽的那個森林,但這些全都是從外麵看的,沒有進到裏麵,因為門在鎖著,卜錦城也沒有鑰匙。
但是卜錦城帶她來過後,心情就莫名的輕鬆了很多。
回去的路上,卜錦城走的就更慢了,幾乎是蝸牛似的往前挪,當走到一處超極大的露天球場的時候,卜錦城突然間停住,望了一眼四周漆黑不見人的天光,猛地將齊飛月按在一處似乎是記錄戰績的藍色的板報上麵,扯開她的圍巾,含住她的唇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