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不相逢,狹路不相識。
真的陌路了,他會甘心麼?真的狹路相逢了,他又會裝作不認識麼?
怎麼可能呢!
深愛了那麼多年的女孩,怎麼可能說忘就忘,說不愛就不愛呢?
要是那麼容易,季斯予還用得著一個人遠走他鄉麼?
將玉佩貼在臉旁,夜幕漓低喃:“淺淺,等所有的風風雨雨都過去了,我們再重新認識好不好?到時候,我不是夜幕漓,你也不是夜氏總裁了,好不好?”
仿佛聽到了夜淺歌說好的樣子,夜幕漓拿著玉佩,笑得像一個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樣開心。
夜幕漓沒有想到的是,當他不是夜幕漓,夜淺歌不是夜氏總裁的時候,他和她的距離,卻是隔了半個地球那樣遙遠。
一個在地球的東邊,一個在地球的西邊,而不是這樣,一個在城市的北方,一個在城市的南方。
夜淺歌和夜幕漓彼此在心裏默默地對對方說等待,可是,心即使再有默契,也敵不過現實的殘酷。
……
黎明過後,天破曉,魚肚白翻成了印著朝霞的藍色海洋。
夜淺歌從夢醒之後就沒有再入睡過。
不是不想睡,而是夢境太過真實,讓她想要清醒地回味留戀。可能隻有在夢裏的時候,她才能放下所有的偽裝和防備,安心的做個平凡人吧。
天亮了,再美的夢也終會到盡頭。
夜淺歌眉頭輕蹙,望著天邊漸漸升起的,微涼的太陽,感覺晨曦無比刺眼。
伸手擋住眼睛,慢慢地張開手指,陽光透過指縫,慢慢刺入眼睛裏。
暖黃的晨曦逐漸變暖,夜淺歌的影子被晨曦拉長在房間裏,單薄而瘦小,宛若孩童。
“幕漓,你看,早上的太陽,很漂亮呢。爸爸媽媽,你們看到的太陽,跟歌兒看到的,是不是一樣的漂亮呢……”
低低的自語,好像沒人能聽到。
門外的夜柏毅沒聽到前半句,就隻聽到了夜淺歌問夜雲中夫婦的問話。他心裏發酸,想起他之前看到的,老眼也泛紅。
黎明將至的時候,他聽到夜淺歌的房間傳出一聲尖叫。他慌忙地跑出臥室,來到夜淺歌的房間門口,卻聽到夜淺歌在房間裏低低的啜泣聲。
一聲聲爸爸媽媽傳出房間,他這才知道,夜淺歌是做噩夢,想起自己的爸爸媽媽了。
他沒有辦法安慰夜淺歌。
這種事情,隻能依靠夜淺歌自己走出夢魘。
不然的話,這個夢會成為夜淺歌終身都無法脫離的夢魘,時時刻刻都提醒著夜淺歌,她的痛苦。
夜淺歌哭了很久,他在門外也站了很久。終於,他聽到夜淺歌沒有再哭了,他才放心地回了臥房。
天一亮,他就到了夜淺歌的門口,打算看看夜淺歌怎麼樣了,卻不想,竟然聽到了夜淺歌思念父母的話。
重重地歎了口氣,夜柏毅轉身回了臥房,不想讓夜淺歌發現他聽到了她的話。
並不是怕夜淺歌知道了難過,而是因為他知道,他們夜家的兒女,自己的脆弱都不想讓別人看到,哪怕是自己最親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