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聞言,驚訝地看著夜淺歌,好像夜淺歌說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夜淺歌有半點異樣,阮沅才苦笑著開口:“我的父親,之前是黎家的管家。而羅菲菲,她的父親曾經是黎家的股東。”
怪不得羅菲菲說她看過無數大家閨秀,唯獨賞識她。
她當初還隻是以為羅菲菲參加了很多個大型宴會,身處商界風雲很久,見多了商場的爾虞我詐而已,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股東的女兒。
那羅菲菲也算得上是一個大家閨秀,千金小姐了,怎麼了會到別人的公司去上班呢?就算是為了曆練,黎家身為四大家族之一,資源也不會比夜氏差啊。
而且,她是黎家股東的女兒,如果在黎家上班,享受的資源,一定比在夜氏好。為什麼會……
或許是知道夜淺歌好奇的事情,阮沅的麵容露出了悲傷:“小姐,你可能不知道,菲菲她的父親,因為股份占據太多而被黎家設計,坐牢,在大牢裏自殺了。”
夜淺歌聞言卻是一驚,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更沒有想到羅菲菲的命運會這麼淒苦。
“羅叔叔在牢裏自殺,黎家就對警方說羅叔叔畏罪自殺,警方收了黎家的好處,自然會跟著黎家的腳步走。菲菲的母親在聽到這件事情以後,就瘋了,被送進了瘋人院。”
阮沅的語氣裏,帶著疼惜和無奈,還有說不清楚的感情。
而夜淺歌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聽著。她知道,現在的阮沅需要傾訴,她也需要靠阮沅來了解黎家,才能對症下藥。沒有人再比阮沅和羅菲菲了解黎家了,不是麼?
果不其然,阮沅毫無波瀾的聲音又接著說:“當時的菲菲,僅僅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照顧母親的同時,還要想方設法賺錢養活自己和母親。”
身側的手緊握,阮沅的表情忽然有點猙獰:“可是,她一個小姑娘還是個未成年,又當了十五年的千金小姐,哪裏吃過什麼苦。那些心思詭詐猥瑣的人就處處欺負她。”
拳頭被捏得很緊,夜淺歌甚至聽到了阮沅的指節被捏得脆響的聲音:“有些膽子大的人,甚至還在菲菲回家的時候跟蹤她,在沒人的小路上妄圖強暴菲菲。”
眼眸瞬間瞪大,夜淺歌是第一次從別人嘴裏聽見這種猥瑣、罪惡至極的壞事,霎時間也感覺這個世界對於可憐人充滿了深深的惡意。
“菲菲逃跑了,可是,還沒有跑多久就被抓住了。還好,當時總裁帶著我去的很及時,我們找到了菲菲,但菲菲卻很抗拒我們。”
阮沅忽然有變得悲傷,帶著一點自責:“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如果,當時我沒有走,或者我帶著她一起走了,她就不會經曆這些了。沒有多久,菲菲的母親就去世了。”
夜淺歌這才明白,羅菲菲看似冷漠的外表下,藏著的,其實不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心,而是看多了世間醜惡的冷漠。
這種隻會在電視中上演的俗套橋段落在自己身上,那是何種悲哀?
夜淺歌不知道怎麼說,隻覺得心頭有種難受在翻湧著,對羅菲菲也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心疼。
“小姐,我和菲菲本來是戀人的。隻是,生活和命運喜歡捉弄人,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們最後還是分開了。菲菲在總裁的幫助之下,一個人在國外讀書,前些年才回國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些話,夜淺歌忽然覺得心頭很沉重,覺得阮沅和羅菲菲好不容易。
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最後的結局還是分開了。
這些,和她跟夜幕漓是不是好像呢?
阮沅呼出一口氣,把心裏藏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總裁,我愛菲菲,可是,我給不了她幸福。她一心想要報仇,而我,什麼都做不了。”
夜淺歌麵容悲傷哀婉,帶著一種阮沅也說不出的憂傷:“那你為什麼不幫她呢?你不是愛她,心疼她麼?”
“我的父親是黎家的管家,我不能背叛親情。我從小就流失在外,但我對黎家還是有記憶的,對父親也還是有記憶的。雖然被總裁救了一命我才活了下來,可所有的原因都是因我而起。”
每個豪門世家,背後藏著的故事,果然黑暗而令人厭惡,甚至還用了人命做了鋪墊,比之真正的殺人犯,這些豪門世家用的手段,更加令人厭惡。
夜淺歌看著阮沅又恢複溫和的麵容,知道他已經從剛剛的悲傷之中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