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淺歌的眼睛裏，眼淚止不住。她緊抿著唇，哪怕鼻頭早已經酸澀得難受不已。
“所以，你還是要複仇，還是要傷害我的家庭，還是要傷害我？”夜淺歌的聲音因為哭泣而嘶啞。
夜幕漓薄唇蒼白，但他卻無力解釋什麼。他不知道夜淺歌到底知道了什麼，又知道了多少，對於夜淺歌的哭泣，他無從下手。
這樣無助的感覺，就像當年看著母親慘死在自己麵前一樣，狠狠地淩遲著他的心。
夜淺歌捂著臉蹲在床邊靠著床哭泣，夜幕漓站在窗口吹著冷風，沉默的聽著夜淺歌的哭泣。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都默契的沒有掛電話，直到夜淺歌哭泣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
夜淺歌哭了很久，感覺到自己的眼睛疼了，她才用手背用力地擦去臉上的淚水。
“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想過停止報仇，也從來都沒有期望過你會停止報仇。我隻希望的是，你大仇得報以後，能放別人一條生路。”夜淺歌哽咽著說。
電話那頭的夜幕漓看著北方的方向，愣愣地聽著夜淺歌的話，等夜淺歌說完才吐出一個字：“我......”
隻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夜淺歌打斷：“我知道你報仇的手段，我也知道你從小就生活在黑暗裏，我也從來都沒有奢求你能為我放棄什麼。隻是，幕漓，我求你......”
夜淺歌的眼淚再次溢出眼眶，但她卻沒有顧及眼淚，而是沙啞著聲音接著說：“我求你放那些人一條生路，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就好，不要讓自己餓手染上血腥了。”
夜幕漓的桃花眸瞬間瞪大，血絲把桃花眸遍布，像地獄出來的修羅一樣恐怖。
顫抖著，夜幕漓不敢相信那是夜淺歌說出來的話。
夜淺歌在求他！在為了那些惡心至極，罪該萬死的虛偽的人求他！
“淺淺，你是不是永遠都隻知道別人心裏的傷痛，從來都不會去想，我壓抑了二十年的仇恨有多麼濃烈？”
夜幕漓的神色冰冷而痛苦，仿佛置身絕望之中。
“你從來都沒有想過，當我的勢力在逐漸擴大時，心裏的仇恨瘋狂地叫囂著，讓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摧毀那些人，讓他們也嚐嚐墮入黑暗的味道。”
夜淺歌聞言，鼻頭酸澀難忍，清澈的眼眸早就通紅，眼淚順著臉龐落入衣襟。
然而，夜幕漓卻沒有停止，冰冷的話語一句接一句地落入夜淺歌的耳朵：“但是，我還是怕傷害到你，所以一直壓抑著，小心翼翼地部署一切。”
“幕漓......”夜淺歌小聲地輕喚著。
夜幕漓聽到了夜淺歌的聲音，眉眼的冰冷稍退，染上溫柔：“我啊，就是為了你。生怕傷害到你，會讓你離開我，所以我把能帶給你的傷害都盡量降低到最小，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溫柔漸漸變成了委屈，夜幕漓的臉上也露出了別人看不到的脆弱：“可是，淺淺始終都會受到傷害，甚至還會怪我，但我從來都不敢去想淺淺會求我！”
夜淺歌想開口對夜幕漓說：我隻是不想你雙手染上血腥，成為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