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吧。”
“方聿城，放過我！”
“殺了我吧。”
“方聿城，放過我！”
白露握著陸澤埜的手，他的手裏握著那支槍，而槍口正指著她的腦袋，她讓他殺了她。
可是這樣的場景撞進方聿城的腦袋，他卻忽然聽到有人在耳邊輕輕的呢喃，“方聿城，放過我！”
也是這樣的場景，似乎……
隻是那麼一刹間，他覺得自己要抓住什麼，但卻又什麼都沒抓住。眼前還是那個男人，用槍指著白露。
她在笑，閉上了眼睛，頭發被汗水打濕了貼在臉上，臉上扯出艱難的笑容。
“別以為我不敢！”
“哢擦”一聲，搶被上了保險，很細微的聲音，但白露還是聽到了，“我從來沒有覺得你不敢，這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嗎？”
男人的手已經扣上了扳機，“你別逼我。”
“我逼你？”
白露忽然睜開眼，看著男人，看著他那張臉，“是我逼你還是你逼我？陸澤埜，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可我就想要你。”
他看一眼方聿城，“那個男人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你不是對他笑嗎？陪他看星星？跟他住在一起？”
“你跟蹤我？”
他冷笑，“白露，你以為到了國內，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以為在這裏，我就真不能拿你怎麼樣？”
白露眼裏終於露出了絕望，“是啊，我能逃到哪裏呢？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
“那麼，這些天的賬，我們該怎麼算呢？”
“隨你！”
她已經不想再掙紮，被他橫抱著，看著頭頂那片夜空。男人抱著她要走，她忽然又問：“你知道為什麼他可以，而你不能嗎？”
陸澤埜的腳步停了一下。
“因為他從來沒有強迫我，我可以對所有人笑，對他們友好，因為他們不會也沒辦法強迫我。在他們麵前，我是有尊嚴的。可是你不一樣，陸澤埜，你以為在你身邊的兩年，我真的快樂嗎？”
“可你不是也很享受那樣的生活？”
“那是因為，我必須這麼做，我要活下來，所以要取悅你。”她搖搖頭，“可是以後不會了，陸澤埜，我也想活得像個人。”
男人沒有說話，抱著她往山下走，那條路不算寬，四周都是樹影幢幢。走動拐彎的地方，他忽然停下來，“那你要我怎麼做？”
白露本來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但忽然睜開眼，她看到那個男人的臉，藏在陰影了，“白露，如果我不強迫你，你是不是就能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
“你不會的。”白露搖頭，“陸澤埜，你做不到的。”
“那就等做不到的時候。”
他轉身往回走，腳步停在方聿城麵前，“想查我就靠本事，不要靠女人。好好照顧她，少了一根頭發，我就讓你們永遠不得安生。”
他把手裏的人交給方聿城，又看著她，“白露，我給你空間，給你尊嚴，但隻有這一次。你如果還想逃……”
輕輕勾起唇角，但什麼也沒再說，轉身大步消失在陰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