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慕風卻依然麵不改色的樣子,他隻是盯著我一直在看,絲毫沒有為眼前的形勢擔心,我不得不提醒他現在的狀況,可是他卻仍然不在乎,氣得我直跺腳。
烈火卻很是得意,他本來抓我就是為了套出藍慕風的消息,現在倒好,藍慕風自己主動送上了門來,恐怕他現在一直在想的就是如何將我們一網打盡了吧。他的臉色很是開心,顯得相當的輕鬆自在。也是這樣的懸殊的兵力,任誰是將領都會覺得這場戰爭的勝負已然明確了,現場的局勢再明朗不過了。
與我們幾人的狀態不同的,就是我和藍慕風身後的小六他們了,他們一個個就像是繃緊的弦似的,他們怒目看著敵軍,那架勢,恨不得直接將那烈火將軍生吞活剝了似的。而敵軍的部隊,黑壓壓一片人群中,那黑狼印的旗幟卻在風中搖曳著,我看著那旗幟,心中卻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藍慕風,你倒是想點辦法啊?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計劃啊?難不成就我們這幾個人去對付他們敵軍的軍隊吧?”我緊張地問著藍慕風。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會怕他們嗎?”藍慕風卻問著我不相幹的問題。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知道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安排?你到底是從哪裏鑽出來的?怎麼隻有你一個人?你到底為什麼要出來啊?”我的問題越來越多。
藍慕風卻仍然很有耐心地回著我:“還不是因為看不得你受委屈,若不是看到你快被他們綁去了,我也不會出來的。”
他說得很輕巧,我卻聽出了他話裏的其他意思,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很早以前就在看著我們了?從我們到了這裏找到風字旗開始,到我們被敵軍追截,你都一直在看著這一切,卻並沒有出來?”我一臉的難以置信,直直地盯著他。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話好像暴露了什麼,而這一切,卻被我看透了,他顯得很是糾結,又有些難堪地對我說道:“這件事情本王回去再同你解釋可好?本王是有苦衷的,你一定要相信本王。我們暫且先不說這個了,本王既然來這裏,自然有安全的計劃,定能夠護你周全的,你不用擔心。”他卻將話題轉移到了另一個方向。
現在的情形,也不由得我再去想他出現的時間問題,也不容許我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現在唯一要緊的事情便是怎麼能夠從敵軍的手中逃脫。以寡敵眾本就是不可能勝利的戰事,藍慕風卻又叫我相信他,他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好方法吧。
突然,藍慕風將手一揮,峽穀的四麵八方卻突然冒出了許多拿著風字旗的軍隊,我整個人看傻了在那兒。
紅色衣甲的步兵騎兵已經出現在了峽穀上頭,大旗上的“風”字依稀可見。峽穀北麵的山頭上黑蒙蒙一片,紅色旗甲的兵團整肅的排列在“風”字大旗下嚴陣以待,憤怒的望著峽穀裏的敵軍,隨時準備衝殺。峽穀裏麵的一部分人,聚集成步騎兩陣,同樣憤怒的望著峽穀裏麵的天竺國大軍,同樣準備隨時衝殺。
而峽穀裏的天竺國軍隊,黑狼印的旗幟隨風飄著,他們見出現了這麼多的赤焰國軍隊,急忙重新組成了防守的陣勢,弓箭手退到了內部,外部則由手持盾牌的步兵圍成了一圈。他們看著周圍的赤焰軍,眼裏也盡是殺意。
血紅的晚霞在漸漸消退,雙方就這樣死死對峙著,既沒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沒有任何一方衝殺,就像兩隻猛虎的凝視對峙,誰也不能先行脫離戰場。
突然,一陣嘹亮勁急的號角,赤焰國的大軍隨之出動。幾經殺戮之後,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
我被帶到了高地,眼睜睜看著眼前的戰爭,卻又無能為力。我看見其中一人踢踢腳邊的屍體向左右望去,他左邊的兄弟右臂上插著一支箭,卻用不熟練的左手死命地砍著,麵目猙獰;右邊的兄弟殺紅了眼,大聲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來。 他用衣袖抹抹額頭的汗水,抬頭看看照耀著紅色土地的紅色太陽,耀得睜不開眼來。
可憐盧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不知他的妻兒的那一邊看到的太陽,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血紅呢? 將軍們在遠方揮舞著戟,仿佛在用鮮血畫畫一般,那顆盔甲下麵的永遠不曾低下的頭顱,是所有國人的希望,好像旗幟。 他苦笑。
這便是戰爭。要維護的始終是帝國的安寧,卻又有多少人想過那些新鬼煩冤舊鬼哭的場景。恐怕,那些達官顯貴們是不會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