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應該說,是湧向了他的左手。
容淺的左手中握著一根樹枝,此刻那根樹枝上卻流淌著絲絲血跡,那是他劃破自己掌心抹上去的鮮血。
毒蜂見了血,仿佛餓虎撲食一般全湊上了前,不過才片刻的時間,便一隻隻全掉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司徒瑩兒望著容淺的眼神頗為震驚。
他的血,能毒殺這些毒蜂?
容淺望著那些飛來的毒蜂,唇角勾起冷冽的笑意,下一刻,他把手中的樹枝狠狠一擲,插在了土地中。
周遭的毒蜂全撲向了那根染血的樹枝,結果自然是如同飛蛾撲火一樣,滅亡的下場。
樹枝上的血液漸漸幹涸了,容淺見此,再次抬起了受了傷的手掌,緊握成拳,讓血液從掌心中滴落,落在那根樹枝上。
一地死亡的毒蜂,看著也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司徒瑩兒看在眼裏,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隻想作嘔。
容淺卻依舊麵無表情,冷淡地看著那些毒蜂走向滅亡。
他的血也屬於異類,但他沒想到,竟是這些毒物的克星。
空氣中的白霧漸漸淡了,原本成群結對的毒蜂死了大半,剩餘寥寥數隻,都隨著濃霧的退散一同消逝了。
而容淺的眼皮也愈來愈沉重。
“齊王殿下,你還好麼?”耳畔傳來司徒瑩兒隱含擔憂的聲線,“我扶你到一旁坐下可好?”
容淺聽聞此話,頓時神智清醒了幾分,當即朝旁邊一避,避開了司徒瑩兒伸來的手。
他如此抵觸的動作,讓司徒瑩兒咬了咬唇,“殿下為何總是喜歡拒絕他人的一片好意?”
容淺聞言,並不回答,隻是轉過了身,繼續走。
體力不支加上被毒蜂咬了一口,毒性未除,容淺腳下的步子便愈發不穩。
他知道自己此刻很疲倦,但是,還未見到君離蘇,他不想倒下,也不能倒下。
容淺身後幾尺之外,司徒瑩兒同樣情況不樂觀。
“齊王殿下,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先坐下來可好?”司徒瑩兒朝著前頭的容淺道,“我試著用針灸解毒,試試看能否緩解毒蜂的毒性。”
本以為這句話說出來,足夠讓容淺停下腳步了,可容淺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依舊行走著。
司徒瑩兒有些惱了。
她可以試著先給自己針灸,可她若這麼做了,等她針灸結束,容淺早就走得沒影了。
在這樣潛藏危險的地方,她不敢獨自一人行走。
可容淺若是不停下來,再這麼走下去,她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殿下,你就不能先停下來休息片刻麼!”司徒瑩兒終於忍耐不住,呼喊出聲,“再這麼走下去,還能撐多久?”
“本王問你,你的醫術有多好?”容淺終於轉過身,涼薄地瞥了她一眼,“就給你個機會,若是你能迅速解了自己身上的毒,本王就信你一回,不過,本王的耐心不多,你動作要利索。”
司徒瑩兒聞言,當即坐下身,打開藥箱,替自己針灸。
片刻的時間過去,頭昏腦漲的情況並沒有好轉。
容淺望著司徒瑩兒蒼白的臉色,輕描淡寫道:“果然不能指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