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來世間想來是來還債的,還不完,便就一直糾纏。
見她臉紅了些,蘇白起了捉弄的心思,忽然鬆了手,在她整個人往後倒的時候,又緊緊扣住了她的手,將人扯了回來。而那短短的幾秒,涼伊想了許多,無非就是要被鯊魚吃了,血染紅了整個海域。一張素淨的小臉嚇得慘白,在看見蘇白掩蓋不住的笑意時,涼伊胸中一股氣。
沉了臉,甩開了他的手,恨恨說道:“蘇總,這玩笑少開,小心我賴上你。”
蘇白伸手摸了摸她頭發,笑道:“那我應該多開一些。”說完人就往船內走。
原先憋笑的人如今大大方方笑了出來,涼伊走進去才看出是李拓。對於此人在巴黎死纏亂打的煩人勁,涼伊忍了忍,沒計較。否則,又是一場持久戰。看著眼前狼狽為奸的兩人,涼伊知道了什麼叫做孤立無援,隻得乖巧地坐著。
“談得如何?”
“還行,後續宣傳跟上就好。”蘇白說完,舉起紅酒杯和李拓碰了碰杯,仰頭一口喝盡。
涼伊想著應該是夢劫的事,不免有些好奇,湊了過去,說:“後續宣傳有方案了嗎?”
蘇白隻看了她三秒,便了然。兀自又倒滿了酒,盡數喝完,才說:“忘了問,涼小姐今天請我吃飯,是為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這次賽季宣傳,能不能......”她還沒說完,李拓便興奮地說:“這感情好,伊伊在國外可是一把手,做的宣傳沒一次沒打響的,說不定真能挽回這次危機。”
蘇白隻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拓,眼神清冷,警告的味道極重。李拓見狀,嗬嗬笑了幾下,拿了一些漁具,急忙出了船艙。待他走出去,蘇白周身的陰冷氣息才降了一些。
李拓處理人際關係,跑跑宣傳確實是一把好手,在需要運籌帷幄的地方,算是一個入門徒。想著李家還指望他繼承家業,看來是癡人做夢,遙遙無期了。
被李拓這麼一鬧,涼伊有了十足的把握。挪到了他身旁,舉起了杯,笑著說:“預祝我們合作愉快!”說著伸手過去碰了杯,繼而,仰頭準備一口氣喝完,卻喝了一口,就嗆到了,整個臉漲紅,一直咳嗽。
蘇白將人拉了過來,拍了幾下,才恢複過來。
她嘴邊留有紅酒漬,落在潔白無瑕的皮膚上,格外誘人。蘇白微不可察地咽了咽口水,將她扶了起來,“出去透透氣。”
不知怎麼的,出了船艙,兩人就牽著手了。李拓曖昧地笑笑,並沒有說什麼。
涼伊知道自己第一步成功了,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夜幕降臨。
由著夜色的籠罩,整個海上開始彌漫著一種奇異的氣氛。
太過順利的談判,竟讓幾人無了話。
李拓晃了晃紅酒杯,仰頭抿了一口,眉頭微蹙,說:“小白,你這酒確實是好酒,看來,花費了不少心思。”頓了頓,扭頭看向佯裝看風景的涼伊,笑道:“伊伊倒是好福氣,到哪都有好酒喝。”
涼伊瞥了一眼蘇白,見他隻是雙手搭在欄杆上,神態自若,似乎對這些話頭並不感興趣,笑了笑,背靠著欄杆,看向李拓說:“留香閣的菜挺好吃的,有空你做東,去一趟如何?”說完朝著李拓揚了揚杯子,挑釁意味十足。
在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涼伊更懂兩人之間的孽緣。
從一幅畫開始,而後蔓延的幾年,不痛不癢,卻細枝末節地改變著兩人。
李拓尷尬地笑笑,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無端增添了幾抹愁色。
眼看著遊艇開出了許遠,已經看不到碼頭。涼伊見兩人皆無動作,隻覺得肚子開始強烈抗議起來。約莫著,也到了七八點的時間,若是連魚兒的影子都沒見到,倒不如回去,泡個泡麵。
她微愣的時間,遊艇已經慢慢停了下來。兩人就撒下了網,輕車熟路的動作,看來沒少來。
三年前,她所認識的蘇白,是一個死宅,極其厭惡室外活動。那時候,他幾乎整日埋在電腦前,劈裏啪啦敲打個不停,隻聽得他說,這個世界太危險了,不想回家的人,太多了,所以他要打造一個家,虛幻的家。
由此,有了夢中劫。